柳不休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盯着还在努力抽腿的一品居掌柜,有点惊讶。自从昨晚“无孔不入”四人来过之后,他很多事情都更加明了了。这个一品居掌柜,当时被柳不休误以为是龙阳之好的怪异行为也说的通了。只是如今,本该都是他下属的俩人就这么当街拉拉扯扯,还演上戏了。
柳不休正考虑着俩人的真实目的时候,坐在地上的步惊心故意提高了调门,嘴上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故意吸引了柳不休的注意力,然后哭闹地同时偷偷给柳不休打了个眼色。
正好一品居掌柜使劲一蹬脚,把步惊心踹倒在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瞪着眼骂道:“你个臭要饭的,死叫花子,赶紧离我远点,不然我这就把你扭送去官府。”骂完,很是嫌弃地用手拍了拍步惊心拽过的衣服,冷哼了一声,竟是转身直接离开了。
柳不休还以为步惊心和一品居掌柜还要多说两句,没想到一品居掌柜竟然头都没回就走了。步惊心从地上坐起来,见一品居掌柜已经走远,便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伸着拿碗的手做讨要状,边晃着手里碗边说:“这位大爷,一看您就心善,您行行好,给点吧。”
被步惊心盯上的这个路人一看步惊心晃着碗就冲自己爬了过来,赶紧拽住旁边自己的女伴,挤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步惊心一看这个人被吓跑了,又换了个路人,继续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回,也毫不意外,幸运被选中的路人嫌弃地挑起自己的扁担跑了。不等他开口问第三个人,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唯恐避之不及已经四散而逃。
瞬间道路上就如同宵禁了一样空无一人,柳不休摆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好像街上只剩下自己了,而且这时候步惊心已经冲他爬过来了。柳不休这时候感觉自己不跑好像不太正常,于是迈开双腿就往回走,步惊心“行行好”的声音在他身后步步紧逼。
没走多远,步惊心就在万事屋门口追上来柳不休。步惊心一把抱住了柳不休的腿,那几句乞讨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柳不休抬起另一条腿一脚踹倒在招财兔前的台阶上。柳不休低头边用手背拍着衣服,边观望着街上行人。
看着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柳不休低声开口问道:“什么情况,一品居的掌柜怎么突然来石湾巷了,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顺势倒在石阶上的步惊心,装模作样地用手揉着被柳不休没用什么力踹中的胸口,半眯着眼睛扫视着街上行人,回道:“回少楼主,确实出大事了,四皇子后天亥时要在广德门外逼宫。”
柳不休还以为能从步惊心这听到点不一样的消息,没想到只是把琦琦探听来的消息又听了一遍,柳不休有些失望,反问道:“就这些?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就没有点别的消息?”
“少楼主别急,听属下慢慢说。”步惊心在石阶上撑起上半身,盯着街上的行人,继续说道:“少楼主,您知道四皇子要逼宫,可知道这是为何?”
“就因为不知道,我才找你来问,别废话了,快说!”柳不休十分焦急,没工夫慢慢听步惊心讲,直接说道。
“刚才一品居掌柜送来的消息是:南周皇帝文岱宇突发急病,可能命不久矣了。”
“什么?文岱宇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他毕竟年少从军,身负武艺,怎么会突然就要不行了。具体原因知道吗?”柳不休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一怔,十分惊讶却也疑惑异常,继续追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只是这个事本身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它引发的连锁反应。”
皇帝一旦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多半是要拟定传位诏书,定下究竟是哪位皇子能继承大统。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多半是要传位研正至今都未行冠礼。南周的祖制规定皇子不行冠礼,是无法成为太子的,这也是为了避免后宫皇戚干政,避免少年帝王成为傀儡。
原本这祖制是没什么问题,文岱宇子嗣众多,行过冠礼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他独爱十皇子。他自己时日无多,指不定马上就驾崩了。假如想要让十皇子继位,他必定要破例给文研正提前行冠礼。怪不得文研烈突然这么着急,要是等到冠礼仪式结束,文研正就是正派太子了,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名不正言不顺,已然无法等下去了。文研烈唯一能赌的就是,在正式确立太子之前,强行入宫,修改诏书,这样就算强词夺理也有理可以强辩。
柳不休摸着下巴,想到这就感觉自己抓住了事情的核心问题,说道:“文岱宇是要给文研正提前行冠礼?“
“少楼主英明,一点就通。文岱宇已经暗中下旨让史官改了十皇子文研正的生辰,并定于两日后午时给文研正行冠礼。”步惊心发自真心地夸赞道。
“为了行冠礼连生辰都改了?这手笔也太大了吧,看来文岱宇对自己这个十皇子不是一般的宠爱啊。”柳不休自说自话着,对文岱宇对文研正过分的独宠深感不可思议。
“少楼主,还有个事让属下有些疑惑,此事不知能否帮上少楼主。”步惊心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事?”
“回少楼主,文岱宇重病的消息被十皇子以高价买走了,而且,而且……”步惊心嘴唇动了两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说!”柳不休厉声说道
“而且四皇子那边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