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管先生,好嘛。应天长抬头望天,借着像是被吴东溪点醒一般的惜诵长衫恢复体力灵气,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老酒鬼说的。
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似乎都不想在开口,立场都已经落定,再谈也没了意义。
吴东溪抬手,几条丝带一般的灵气从天地间浮现而出,将舒眉四肢腰身全部缠住。应天长刚想开口,却又看见舒眉往前踏步,那些灵力似乎毫无作用,只得闭上嘴。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柔弱得仿佛柳条一般的少女抓着吴东溪的手臂便将后者抛向天空,应天长张开了嘴,还没来得及发声,那些缠绕在少女身体的灵力忽然一紧,又将舒眉拖入高空。
应天长像一只憨狗般的,张着嘴望着天空,忘了闭上。
直到轻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天空不断传来爆炸的风波与响彻天际的爆鸣声。天空就像一张幕布,无数光彩像是颜料一般洒在这块洁净的幕布之上。
那些炸开的光芒映在应天长的脸上,应天长回头问:“你打得过她们吗?”
轻雷子抿抿嘴:“我不说,我也要面子的。”
应天长点点头,说:“懂了。”
轻雷子说:“你没别的帮手了?”
“还有一个,但我不想它出手。”
“有就还好,她们上面在打,我们下面也不能就这么消停了,对吧?”
应天长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轻雷子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而简亦繁看着高空的如同烟火一般绽放的光芒,想的是如果少女那看似轻飘飘地巴掌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该是何种光景。这一瞬间,他想喝酒,越醉越好。毕竟坊间都在说,酒壮怂人胆,酒也让人不知疼。
醉之前,西北事要完才行。
简亦繁挥了挥手。
黄砂君,红日大王,明月夫人,以及这三位妖王身后的无数妖怪,涌向应天长。
脸已经被轻雷子打肿的应天长好不容易站起身,便看见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般的妖怪涌向自己,仿佛惊涛拍岸。
应天长没有惊讶,只有一声叹息。
包子从林中抛出,一跃而起,跳至应天长的头上。
而应天长的脑里是方才从简亦繁手中折扇所看见的那一幕,那位南海观潮人一人一枪,独对千军万马。
虽然千军万马这个词并不恰当,但应天长自己想这么用。这就是那个烂橘子所向往的江湖侠士,人间武神啊。
烂橘子,陆春雨,你怎么说?
那自己呢?
应天长再吐出一口气,这可不是叹息。
而是决心。
应天长抬起头,他那浮肿的脸在惜诵长衫的恢复下已经正常,他双目有光,开口说:“死吧那就。”
而一直被轻雷子握在手中的桃花长剑此刻在漆黑剑鞘里猛然震动,长鸣不止,竟是直接震开了轻雷子的手,飞至应天长身边。
轻雷子想阻止,却被化作实质的剑意逼退。
应天长伸手接住,这下好了,一人一犬一剑,自己比那顾北芦多了包子,他没死在长烟河,自己和包子也不会死在这岳凤山。
应天长微笑拔剑,桃花剑锋轻颤不停。
少年径直力劈。
这一剑后,应天长便不再是一人一犬一剑,还有李青莲的太白剑气。
剑气化虹,更有无数青色气剑在岳凤山山头出现,对着那些朝应天长涌来的妖魔鬼怪,飞刺而去。
剑仙飞剑除妖,便是此般光景。
不说被青色气剑刺穿身躯,法力不高的妖怪在触碰青色气剑的那一刹那,便就化作灰烬尘埃,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青莲剑仙之威,见微知著。
唯有轻雷子在内的四位妖王,勉强能够将靠近自己的那些青色气剑一一打碎。
白色剑气从桃花剑锋而出,如黑夜与黎明交替时,天地之中从夜幕间开出的那一线光明。
白虹剑气将巨浪一般的妖潮一分为二,白虹也将四位妖王淹没。
应天长面对停止的妖潮,轻弹桃花剑锋,面露微笑,如沐春风。
他记得崔氏的那位白袍读书人崔裕曾对他说过,静心得意,人间处处春风。
虽然他叫自己小夫子没叫对,但这句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