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眉毛轻杨,“你的意思是?”
杨士奇欲言又止道:“邓新元没有缴纳三金,职工的药费就无法报销……”
郭小洲打断道:“等等,难道病人不是工伤?工伤就应该足额报销,这是国家规定。”
杨士奇苦笑,“郭镇长,这个棉纺厂不算个正规企业,基本等于邓新元的私人工厂,而且邓新元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如果只是几千万把元药费,他或许看邓书记的面子会掏出来,几十万?他肯拿才怪。”
“你的意思是他绝对不会出钱?”
“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不可能。”
郭小洲淡淡一笑,“法律呢?对他也没用?”
杨士奇苦笑着摇头,“邓新元很狡猾,他有的是阴招。”
郭小洲忽然问:“听说他是邓书记的侄子?”
杨士奇点头,“不过邓书记真不待见这个侄子,当初承包给他也是没办法。”
“怎么回事?”
“两年前镇上的两家棉纺厂岌岌可危,工资发不出来,熟练工人不停流失,镇上不得不采取措施,对外承包,第二棉纺厂被原来的厂长租赁,第一棉纺厂却无人问津,邓新元当时是第一棉纺厂的销售人员,他出面承包,但承包协议是对外宣传的,他和镇里签订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合同。镇里不收取任何费用,只要求他保证职工工资和税收,承包时间签的是三年,今年九月份到期。”
郭小洲默然不语。半晌,他问,“第三棉纺厂是怎么回事?另外,当时镇上为什么要开办三家棉纺厂?”
“第三棉纺厂是村办的企业。后来无力继续,转让给镇里接手。”杨士奇介绍说:“这和当时的市场以及陈塔镇企业定位有关系。一来当时棉纺市场不错,而陈塔也是产棉区之一;二来镇里当时计划是主打轻纺,要把陈塔镇打造成轻纺镇。只是后来轻纺市场恶化……”
郭小洲怔了怔,不再言语,默默地和杨士奇来到柜员机取了两万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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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洲和杨士奇走出医院时,黄港县纪委书记办公室内,有两个人在对话。
说话的人是纪委办公室主任李再青,也是纪委书记曾毅的临时司机,他把在医院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曾毅。
曾毅的眼睛顿时亮了,“你和县劳动保障监察科的领导熟不熟?”
“熟!我和他们科长是老朋友……”李再青主任观察着曾毅的脸色,试探道:“要不我给他们科长打个电话?”
曾毅撤了下嘴,轻哼一声,“最好是交代他们要严肃查处,争取当典型来抓。”
李再青点点头,“如果陈塔镇企业未依法给职工缴纳三金,企业不仅要补交三金,并且按照情况严重程度要对企业进行处罚。乡镇企业的话,还要处罚镇相关领导。”
“好!你办事,我放心。”曾毅拿起桌子上的一包中华烟扔给他,“下午你请他们科长吃饭,晚上还可以搞搞小活动,消费实报实销。”
“谢谢曾书记!”李再青拿着香烟,高兴地离开办公室。
曾毅看着办公室的门轻轻合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钟昇的电话,咧嘴笑道:“昇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哈哈!当然是你最关心的,郭小洲的事情……你不交代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在广汉可从来没有吃过亏,就tm折在他手上,这口气不出不舒服。”
“他才来陈塔不到三天,我打算慢慢玩死他,这次打算先给他点苦头尝尝……昇哥,你放心,将来某一天,我一定要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对了,你什么时间来黄港玩玩,好玩的,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