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最后,用一小段话介绍陈塔新区新任管委会主任易勋,放弃春节休假机会,实地去辖区考察了解民情民意,并表示,易勋履新伊始,首先要专门制定关于改进工作作风、严明纪律的规章制度……
郭小洲放下报纸,脑中只有两个字——强势!
易勋也许根本没有把他这个下面的党委书记和班组成员放在眼睛里。履新伊始,就采取碾压之势,大有谁挡谁死的气势。
“要不要杀杀他的气焰……”任茜不满道。
“怎么杀?”郭小洲问。
“初八他不是正式履新吗,到时欢迎仪式上,我们班组成员全部‘全部有事外出’,看他到时候脸往哪儿搁。”
郭小洲淡淡一笑,“这样做的确打了他的脸,但是你要考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也许正希望你们和他一样,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他现在占据绝对的‘道理’,如果你们这样做,钱书记和丁省长更会觉得陈塔排外,觉得他孤木难支,对他的支持力度只会更大。他唱的这出戏就是给上面的领导看的,至于下面的人对他什么感官,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任茜叹了口气,“但是……”
郭小洲摆手道:“政治这个东西,最要紧的是讲策略,讲审时度势,讲平衡。易勋之所以选择这么个看起来很凶险的杀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是因为他心虚,他没有硬实力,而没有实力的一方才会选择冒险的战法。”
“他要烧火,我们让他烧,还配合他烧,让他烧得天怨人怒,烧得陈塔的党委班子个个恐惧他,他还会继续烧吗?”郭小洲说到这里,轻敲了敲桌子,“对贺作雄的处理意见,你和刘德昌他们通了气没有?”
任茜拿出一份处理文件,“这是初步处理意见,记大过一次。”
郭小洲眯起眼睛,“你一会电话请示下易勋,征求下他的意见。”
任茜撅嘴道:“他都没来报道,也太给他涨势了吧……”
“呵呵!老子说过一句话,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让他先嘚瑟个够。”
任茜半晌无语,她看着郭小洲,眸子里露出心疼的神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瞧你的脸色,一宿没睡吧,你先去睡一觉,我帮你值班,你妹妹吉人吉像,一定会没事的……”
郭小洲还没来得急答话,付小刚的电话打了进来,“小洲,我查到了贺作雄老婆沙场的工程单子,的确是陈恩涛推荐给承建方的。”
郭小洲似乎一点也不不吃惊,“这就对了,逻辑上也说得过去,他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
付小刚说:“陈恩涛给贺作雄争取了一个好几百万的沙单,不过根据我的了解,陈恩涛在经济方面非常慎重,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负面传闻。”
郭小洲说:“陈恩涛方面你不要查,也查不到什么,他这种人,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你有时间了解下贺作雄的小舅子,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他和付小刚说了几句后结束通话。
任茜也在外边结束了和易勋的通话,走进办公室,脸色古怪说,“刚给易勋打了电话,征求他对贺作雄的处理意见,你猜他怎么表的态?”
郭小洲眉毛一扬,脱口道:“他肯定反对记大过处分,要求低调处理。”
任茜惊讶道:“你怎么猜到的,我原以为他和贺作雄动了手,他心底一定很愤怒,甚至觉得记大过太轻。没想到,他只是要求给予一个警告处分……”
郭小洲感叹道:“易勋还真比何青这种草包强太多,他这是一箭三雕啊!”
“怎么讲?”任茜问。
郭小洲沉默半晌,说:“他打压贺作雄的目的不是在针对他,而是借机向整个陈塔立威。在立威的同时,再放贺作雄一马,也等于收服了第一个手下,而且这个手下还是条专门咬我的狗,将来的模式将是他偶尔放贺作雄出来咬我一口,而他在后边牵绳子。收放自如。”
任茜倒抽一口凉气,“至少这个处理决定,他现在无权干涉,我们可以在初八他报到前定案。给贺作雄记大过处分。”
“你觉得贺作雄现在还在乎这些吗?他要在乎就不会当疯狗。易勋不想严惩他,最后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哪怕你不说出来,易勋也会通过另外的途径让贺作雄知道他的态度。双方最终必然走向同一条战线。”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
郭小洲笑了笑道:“易勋想找一条咬人的疯狗,我们就让他找不到疯狗。”
“找不到?”
郭小洲说,“把这条疯狗打死,或者赶走。至于易勋,短时间内他再怎么强势,也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