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各领三十军棍,这个月的俸禄没得领了。”
巴特拿手指头捅了捅鲁平,后者犹豫不决,察罕看到二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没好气地喝骂道:“有屁快放,别跟他娘们似的!”
二人之所以犹豫,是怕察罕疑心二人私通反贼,毕竟中伏之后骑兵的损失不大,连一百人都不到,察罕长年领军,经验丰富,哪怕有丝毫端倪都能将整个事件理个**不离十。
“我不希望再是坏消息,快说,我保证不会打死你们!”察罕的脸色越发难看。
巴特和鲁平长年在军队里混,于朝堂政斗之事所知不多,自是不会明白这里面的花花道道。
“回将军,此事透着一些古怪,咱们的骑兵虽然中伏,但也只折了不到一百兄弟,他们明明有实力将整支队伍吃下,所以属下觉得事出有因,请将军明察!”二人不想揽事,还是将事实的真相道了出来。
“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来,一点也不要遗漏!”
巴特当下将中伏的经过完整讲了一遍,他口齿伶俐,又有鲁平在一旁补充,交待得一清二楚。
察罕沉吟片刻之后,缓缓地道:“你们中伏之后依能带着九成的兄弟逃将出来,也算是立了功,本将治军虽严,却也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三十军棍就免了吧。”
巴、鲁二人屡战屡败,颜面无光,察罕念在二人忠义,倒也不曾难为他们。
二将出去之后,察罕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这才发现茶水已凉了,他也不将茶杯放下,整个人僵在那里,心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朝庭里的明争暗斗令他颇伤脑筋,他虽然自负文武双全,可是在政治觉悟方面仍嫌不足,已然落在同期出师的脱脱之后。这十几年来朝庭穷兵黩武,皇帝又奢侈无度,导致国库空虚,买官卖官盛行,察罕之所以从自己的属地征收十年的税,正是为了日后在朝堂之上为自己争一点话语权而已。
想到这里,他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眼中掠过一丝凌厉之色,既然有不开眼的胆敢动我的粮草,就莫怪本将军拿你们开刀了。
“报!将军,外面来了两个将官,押着一批粮草,为首者自称济南府卫军统领,有事求见大人!”
“来得好快!本将还没去找他麻烦,他竟然还敢上门,传他们进来!”察罕还纳闷着济南府卫使来此作甚,忽地一拍脑门来人不就是刚刚打败巴特他们的张翠山么?这家伙当着元朝的官却对同僚下黑手,亏得自己还为了招揽他千方百计地打清楚其来历。
“济南府卫使张翠山、副统领程峰见过将军!”张翠山和程峰一前一后进了大帐,朝察罕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和反贼沆瀣一气,你吃了熊心犳子胆不成?”察罕不等张翠山起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重重地在张翠山的胸前击了一拳。
张翠山不闪不躲,生生地受了这一击之后蹬蹬退了三步,脸色一红,也不言语。
程峰蓦然色变,手执鬼头刀就要跟察罕拼命,后襟忽觉一紧,却是被张翠山给拽住了。
察觉到察罕只有怒气,并无杀心,张翠山这才甘受其一击,轻声道:“属下得罪了将军,打上一拳出出气也是应该。”
他这话主要是固然是说给察罕听,但何尝不是在提醒程峰,要是不扯住程大个让他跟察罕干起来,姑且不说谁输谁赢,这趟就白来了,连谈都不用谈了。
程峰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黑脸一红,心道自己太冲动了,做大事的人怎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你不服气?”察罕不是瞎子,程大个提刀的动作瞒不过他。
“没??,没有的事,将军的拳风太强,震得属下手发抖而已。”程峰颇有几分眼前见识,找了个蹩脚无比的借口,讪讪地收刀入鞘。
“果然好胆色,坐吧!”察罕的口气变缓,招呼二人入座。
“你敢来本将帐下,难道不知道是自投罗网?”
“将军是明白人,在下到此只是为了解开一个误会。”张翠山似是对察罕的威胁之语浑若未觉。
“什么误会?”察罕眉毛微挑,静待张翠山的下文。
“前些日子,在下的朋友误信谣言,劫了将军的粮草,心下不安,回去后越想越不是滋味,这才负荆请罪,请将军责罚”
察罕听到这里觉得怎么变味了?忍不住打断张翠山怒道:“分明是一帮山贼图谋造反,能打败巴特和鲁平的千五百骑兵,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吧?”
“是,全是在下的过错,只因误听人言,酿成大错,这次前来面见将军正是为弥补过失的。有什么条件将军尽管提,在下尽力保证做到便是。”
“哼!你一介小小的从四品府卫军统领能做到什么?你不怕本将军以谋反罪将尔等尽数剿灭么?”察罕显然不喜欢张翠山这种近乎以平等的语气跟他谈条件。
“怕,却也不怕。”张翠山的答复模棱两可。
“此话怎讲?”察罕的兴趣顿时被提起来了,似是忘了双方的过节。
“据张某所知,如今朝堂之上有两个声音,忠勇王伯颜似乎是处在了下风,而将军作为王爷的嫡系,在这个关头若是出点什么岔子,想来对将军以后的仕途颇有影响啊。”张翠山轻描淡写的将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