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士似是不愿与他纠缠,朝张松溪晒然一笑:”四哥,不耽误两位叙旧了,小弟先行告退。”说罢快步离去。
“这是为叔的五师弟,姓张名翠山。”张松溪简单地介绍了一句,他心思缜密,知道这侄儿大老远来到这里,必有要事,开门见山地问道:”于洋,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于洋自此方知那小道干竟是武当掌门张三丰的第五个弟子,实际上也是关门弟子,此人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不对重金动心,心下更是感激,日后他凭其大魄力做了于家的新家主,张翠山和张松溪出手解了于家的危机,更令他的地位朝着迈进了一大步,成了莫逆之交。
他深呼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张松溪一五一十地道来。
于家本为山东济南的大户,靠做生意为生,可元末朝廷赋锐惭重,整个家族的利益已然难以保持收支平衡,转而开始干起了走私的行当,将临界河北的铁矿运送到大型门派或是急需扩充己方势力的小股义军之中,牟取暴利,此事虽说来钱挺快,可是其中也蕴含了不小的风险。
当距离于家不远处的黑风寨劫获了于家的一趟镖车之后,尝到甜头的黑风寨大当家铁罗汉对于家的财物生出了觊觎之心,于家的生意终是被黑风寒给盯上了,这到口的肥肉任谁也不会放过,于家人口虽多,可并非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势力远不及黑风寨,一时之间,于家上下惶恐不安,于家这么大的产业怕是守之不住,尤其是各分家中人,更是恨不得断了与本家的来往,生怕惹祸上身。
于洋身为当代家主的嫡系长孙,挽救这个家族自是责无旁货,当地武林的人士能与黑风寨抗衡的聊聊无几,而武当派虽然与济南远隔数千里,却也成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临行之前,于家家主郑重地向于洋叮嘱:“洋儿,那武当派虽然实力强大,咱们于家也备足了礼金,可是相距如此之远,说不准等你搬来救兵的时候于家已然被黑风寨吞下,若是有什么不测的话,你就拜入武当的门下,替咱们于家主脉保留一份香火,等你日后实力强了再为于家报仇。”
张松溪和于洋的关系不错,于洋的父亲于松是张松溪的表哥,在张松溪尚未入武当之前曾对其照拂有加,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上,可黑风寨的实力如何于洋也不清楚,而且整个于家上下除了于洋的父亲有点功夫底子,只要黑风寨中人一至,余者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这也是于洋为何心焦如焚的原因。
自张三丰两年前从峨嵋山回来之后,就一心清修,武当派的各种事务都交给了长徒宋远桥打理,张松溪将此事禀明大师兄之后,这位老成持重的代掌门沉吟片晌,悠悠地道:“此事非同小可,二弟你怎么看?”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可这件事关乎甚大,一者,对黑风寨的具体实力一无所知,纵是武当弟子去也能不能保下于家也是个未必数;二者山东湖北毕竟相距太远,纵是救得于家一次怕是也救不得下一次;而最为重要的第三点则是于家并非江湖中人,只是念在与张松溪有亲的关系上才与武当派扯上关系,于家干的是走私生意亦是违背了法纪的行当,帮了于家,会不会令武当派惹祸上身?
余莲舟显然也深悉这些弊端,不过他一向对宋远桥心存敬意,只是恭声说了一句:“一切但凭大师兄做主。”
于家只不过是做些违法生意赚得多了,这才惹下了祸事,武当派救于家是仗义,纵是不出手相救也算不得什么,宋远桥必须对此事慎重处理,他首先要从武当派来考虑,然后再思量张松溪和于家的关系。
张松溪生就一颗玲珑心,哪里看不出大师兄的想法,于家既然没有武林中人,那武当派也就没有了仗义出手的借口,自己何不以下山省亲为由,用私人的身份去和黑风寨的人对抗呢?
他此时年纪尚轻,念及表哥对自己的恩义,却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实力未臻一流之境,能不能打得过黑风寨的几位当家。
当宋远桥以武当代掌门的名义拒绝了于洋的请求之后,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奈,张松溪和于洋二人下山了。
本来于洋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拜在武当门下,待得日后学艺有成再为于家复仇,可是天性好强的于洋在遭拒之后并未提及拜师之事,他也许理解了宋远桥的无奈之举,而张松溪愿与他共患难也没有令他感到人性的凉薄,叔侄二人年纪相仿,放开了一切倒也不是太过压抑。
“大师哥,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了?”张松溪和于洋下山之后,余莲舟忧心重重地说了一句。
摇了摇头,宋远桥沉声道;“非是武当派不仁义,所谓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于家在北地根深蒂固,不可能迁到武当山附近求发展,而武当派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山东地界去,此事半点不由人,只希望四弟能出手将黑风寨中人打退。”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去张松溪的实力也并不怎么认可。
“大哥二哥,小弟跟两位告个假,家中老母忽染小恙,盼儿速归。”一道清脆的话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宋远桥的忧虑。
“五弟,大师哥正在烦着,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于莲舟似是有些无奈,张翠山如今的实战能力比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