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现在农民军已退,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张翠山向察罕发问。
农民军虽是走了,但是新河城是义军通往大都的一道关隘,若是不加强防守,指不定哪天哪路兵马再打过来,还是件头疼事。
“城墙加高加厚,再多派士兵驻扎,我就不信那帮扛着锄头的家伙能打破城池!“察罕这次本是平叛的大元帅,哪知初战就中了张士诚的埋伏,重伤落败而归,而张翠山甫一到新河城就立下大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退了两路大军,心里有些不舒服。
“朝廷发下来的粮草并不多,仅能维持四万大军三个月的,你看是不是制定点规律,以缓解后勤的压力?“张翠山是个务实主义者,开动几万大军打仗劳民伤财,朝廷的国库里又没多少油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察罕冷然问道。他只通兵事,不懂民生,只知爱兵,不知爱民。张翠山说得深了他不懂;而说得浅了,又伤人自尊,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张翠山给侮辱了,这不是瞧不起自己么?
“小弟的意思是来一个精兵之道,三十五岁以上的,身体有病或残疾的,除了百夫长以上的统统退役,只留两万精兵,这样一方面固然可以减少军费的开支,剩下的那一部分人还可以组织起来修护城防,间接也减少征用民夫,少给百姓增加负担。“张翠山深入浅出地给察罕解释道。
“现在情势严峻,黑水军和张士诚部虽然退了,可是韩山童部和湖北的徐寿辉蠢蠢欲动,一旦缩减兵马,抵之不住怎么办?“察罕嫌兵少了不够打仗。
“难道人多就能打胜仗么?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懂。“张翠山叹了一口气又道:”现在朝廷的财政吃紧,朝廷大员捐出的钱财养四万兵都吃力,百姓可想而知,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
“哼!朝廷里那帮吃粮不管三的家伙个个富得流油,可是一听说捐钱就个个哭穷,若是他们肯拿出一半的家产出来,养活十万大军几年都没问题。“察罕也是个愤青,对朝中大员深有不满。
“若是个个都像大哥一样倾其所有,那这个世道早就太平了。“张翠山很是认同察罕这句话。
“在新河城驻军是肯定的,如今农民军的兵马已是接近百万,单凭这四万兵只能坚守城池,我不同意裁军减员!“察罕对张翠山本来就有成见,干脆一口拒绝。
“大哥知道多少百姓养一个兵么?“张翠山有些无奈,干脆给察罕算一笔账。
“本帅不知!“察罕整日里除了练武就是打仗,哪里懂得这些。
“若是放在平时,是三户百姓养一名骑兵,到了战时就要加倍,换句话说,朝廷出动四万骑兵的话,那就是有二十四万劳力辛苦劳作,才能维持其供给。“
“再加上长途跋涉,兵器更新,城池重建,甚至还要再翻上一倍,而且这个数目还只是保守估计。“张翠山递给察罕一个你懂得的意思,不排除有些人中饱私囊。
“自至正十一年起,天下农民军起事者不断,概因百姓实在是没有活路了,这才揭竿而起对搞朝廷,如此能制定一些安民、利民的政策,谁愿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惜为时已晚,就算朝廷现在开始为民谋福,韩山童等人的气候已成,他们会心甘情愿地解散农民军,不跟朝廷为敌么?“察罕深知人性的贪婪,到手的权利哪有轻易放回去的道理,起码韩山童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如果天下安定,百姓衣食无忧,那起事造反的队伍就会大大缩减,若是仍有不知进退之辈,就要面对我大蒙古铁骑的征伐,谁也不能说咱们的不是!“张翠山也不全面反对征讨农民军,只是想以怀柔为主,比如说山东的黑水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尚不知自己就是黑水军的灵魂人物,程峰一见是他立马退军,甚至还威胁着张士诚也退回江浙,还道韩山童、徐寿辉之辈亦是如此。
“那就是了,目前形势未明,本帅还是不能采取你的决策,待得熬过这段时间再说吧!“察罕来了个拖字诀,实际上还是否决了张翠山的建议。
二人俱是认死理的主儿,这一番谈话不欢而散,谁也没能说服谁。
传到底层,四万丘八更是议论纷纷,张翠山虽然也有一定的威信,救了新河城的三万大军,可是察罕却是老牌的蒙古军将领,在军中的地位根深蒂故,支持者较之张翠山自然是多了不少。
数日之后不见有农民军来攻,张翠山旧事重提,察罕有些不耐烦,态度恶劣,张翠山亦是心高气傲之辈,哪里忍得住,就差举起尚方宝剑砍他了。
“你这是倚功自傲么?”察罕怒了,说实话他的心里也对张翠山的话有几分认同,若是换成伯颜来说,这事几乎就成了,可是察罕却难掩嫉妒之意,第一次被这种情绪冲昏头脑。
“身为朝廷委任的二路元帅,小弟力退农民军是份内之事,又哪里算是居功自傲?裁军只是出于公心罢了。”张翠山心胸坦荡,回答得很快。
“大蒙古帝国曾共推忠勇王为一代军神,而在新一代的高手当中,本帅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你虽然是初入军营,可呼声也是甚高,几乎不在本帅之下,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新一代的军神到底花落谁家!“伯颜虽然被誉为一代军神,但毕竟年事已高,而察罕却是新生代的第一高手,布诺、燕赤木等人虽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