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往后看。”老军头好整以暇,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眼见这枪掌合一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就要击到张翠山身上,却不知怎么地察罕猛地收招后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张翠山不知何时已经撤了一杆枪,左手屏住二指朝着察罕的掌心点去,右手的铁枪使一招如封似闭将轮回枪荡了开来。
察罕的这一式枪掌合一威力奇大,一向是压箱底使的,然而他这一招对上他人也还罢了,可是想要对付已经对飞龙枪法了如指掌,甚至还窥出其破绽的张翠山来说,已是不足为虑。
仓遑收掌还是慢了,被张翠山一指点中掌心,痛得察罕一声闷哼,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落地之后又是连退数步,轮回枪在地面上划了一道长长的深沟。
察罕面若金纸,双目之中透着一股恼怒之意:“义父把飞龙枪谱也传给你了?”
“昨了看了一晚,正好学了如何拆解这招,不过比大哥还差得远了。”张翠山说得客气,下手却黑,气得察罕直吹胡子瞪眼。
“算你狠!”此时二人身上都负了伤,察罕的伤势虽然轻些,可是论恢复能力却是远有不及体魄强健的张翠山,脸色更是差了几分。
二人旋即又斗于一处,张翠山频频换枪,可是却又不停的龟裂,眼见无枪可用了,轮回枪锋利无比,虽然他外功强横,却也不敢以身相试,哪怕是将般若功练到大成之际也当不得轮回枪一刺之威,当下唯有连连后退。
此时二人已是斗了五百余招,察罕越斗越勇,竟是丝毫不见力竭之象,张翠山心下犯了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吃药了,怎地后劲这么足?
这回还真让张翠山猜对了,表面上察罕看似威风,实则已是接近力竭,服用千年人参之后他的实力大进,隐有破入宗师之望,干脆趁着药力还未吸收干净,全力冲击,把张翠山当成垫脚石了。
他的实力在数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准宗师的一个瓶颈,距离宗师只差一层窗户纸,张翠山的实力与他不相伯仲,又是攻守兼备,竟是无意中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可惜张翠山却是不知。
张翠山手中的长枪崩裂,只剩一段,察罕身上的气息忽地一变,出招之间更见凌厉。
再斗数合,察罕的枪气更盛,张翠山手中的两截断枪又被挑飞,上身已经被察罕虐得千疮百孔,尤其是手臂上中的那一枪痛彻心扉,若不是闪得够快,怕是手臂就被察罕给洞穿了,猛吸一口气,张翠山将断枪甩出,暂时迫得察罕退了几步,惊声问道:“你,你已经晋升宗师了?“
方才那么强劲的攻击,非是宗师不可能做到,哪怕是上官鹏也未必有这等本领,张翠山这才发现了异常。
“这还得多谢你的帮忙。“察罕虽然嘴里道着谢,却是殊无一丝喜色,仿佛张翠山是其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恭喜!“张翠山手无寸铁,却也不惧,伸手朝怀里摸去。
“你要干什么?“察罕正要再刺出一枪,忽地背后一阵寒气涌上,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危险,他和张翠山多年对敌,这架势分明是要掏火铳了。
张翠山果然拿出了火铳,缓了一口气踱到兵刃架上取下最后一杆铁枪,揭开黑布,蓦然是冲锋的大杀器霸王枪。
“大哥的轮回枪实在是太厉害,小弟接连用了十支枪都被你砸成废铁,这回换上一柄砸不烂的,咱们好好再比一场。”
“你哪里来的火铳和霸王枪,莫不是和黑水军中人暗通款曲?”察罕自然识得霸王枪和火铳,这都是以前张翠山之物,只是落崖之后都已不见,当下不由分说就给张翠山扣了一顶通敌的帽子。
“哪有的事?来时正好遇上黑水军劫粮,小弟打退他们夺来的。“张翠山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据实而言。
“咱们比的是枪而不是火铳!”察罕可不比伯颜那般神出鬼没的本事,根本没有办法破解火铳。
“你别紧张,只是压下场面而已,咱们再来比过!”张翠山收起火铳,提枪再战。
“看枪!”察罕稳了下神,忽地撩起脚下的一片泥土,同时抖动轮回枪,一起攻向了张翠山。
张翠山身形朝一侧一闪避开尘土,霸王枪一横,荡开轮回枪,察罕一枪无果,反手又是一枪,直刺张翠山的喉咙要害,张翠山枪出如龙,后发先至,已是用上了昨日悟了的新功夫。
察罕气冲云霄,一枪比一枪快,一副不打倒对手绝不罢休的一往无前之势,反看张翠山舞的霸王枪却是越来越慢,这正是从施耐庵那里偷学来的,二者所习俱是道家一脉的心法,讲究后发制人。
方才出杀招时察罕吃了个闷亏,这回他学乖了,不再拘泥于飞龙枪法的招式,出手俱是普通的进手式,可是这普普通通的招式到了晋升为宗师之后的他的手里就成了战场上一击必杀的绝招,威力之大犹在之前枪掌合一之上。
“察罕果然是个练武奇才,能将飞龙枪法改进到这个地步,实是到了武学的至境,纵是老夫出手,也不过如此。”伯颜赞叹了一句。
“大哥都宗师了,还跟三哥打,这不是欺负人么?”安蕾急得直跺脚,可是场中二人斗得正酣,伯颜又不出手,还有谁能分开他们?
“不用慌,为父看安鲁似是还有绝招未出,察罕招招进攻,可是始终破不开他的防御,这里面大有玄机啊!”伯颜卖起了关子。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接我几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