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当家你可得挺住,”从青海到湖北,程峰可谓风餐露宿,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张翠山却日惭憔悴,体重骤减,瘦了足有二十余斤,看着就让人心疼。
“程大哥,生死不过黄粱一梦,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张翠山得知周若水的死讯之后,已然了无生趣,也不再用真气压制体内的寒毒,是以每况日下。
“何人來我武当,”武当山脚下,两名道装的年轻汉子拦住了程峰的马车。
“在下程峰,求见武当派老神仙,”程峰有些语无伦次,连车内的主角也忘记介绍了。
“不行,祖师爷正在闭关,不见外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那道装年轻人正是宋远桥收的徒弟,姓刘名福荣,学武的资质一般,却又长袖善舞,被派到山下站岗迎來送往。
“什么不行,这车里的可是张五侠,他受了重伤,还不快去通报,”还沒上山就被拒,程峰一下子急了,这才道出张翠山的名号。
“五师叔,”刘福荣心道五师叔不是在山东打仗么,怎地突然间回武当山了,他当年在山上也曾见过张翠山,心知有异,抢上几步掀开车帘一看,吓了一跳。
“五师叔这是怎么了,清风,赶紧去禀告师父,”刘福荣临乱不慌,一把将张翠山从车上抱下,背负于后朝着山上疾奔而去。
“五弟,”宋远桥第一个得到消息,赶紧派人去通知师父,自个儿则是带着六师弟殷梨亭赶了过來。
“大师哥,好久不见,”张翠山脸se腊黄,勉强笑了一笑,宋远桥心肠本软,五年不见五弟咋成这个样子了,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來。
老神仙张三丰正在闭关,被俞岱岩这个大嗓门强行扣关,中断了正要参悟成功的一门功夫,差点儿走火入魔,一听张翠山到了,还受了重伤,也不顾得再埋怨这个冒失鬼,风风火火地來到真武大殿。
刘福荣背着张翠山赶了一段路之后有些脱力,换程峰接力,迎面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脚不沾地地飞掠而來,吓了一跳,差点儿把张翠山给扔到地上。
“师父”张翠山虽然体弱,可在程峰的背上也瞧得清楚,终于见到恩师了。
他情绪一激动,脑袋一歪,直接闭过气去。程峰吓了一跳,还沒等他反应过來,忽觉背后一轻,张三丰心急爱徒的安危,也顾不得和程峰见礼,一手将张翠山给捞了过來。
“这就是武林神话的实力么,”程峰所见识的高手之中以百里无名和伯颜为最高,可是无论从气势还是从实力上这个老道士明显又高过这二人,眼中冒起了小星星。
“师父,五弟五弟他沒事吧,”俞岱岩见张翠山人事不省,两只手來回搓个不停,焦灼不已。
张三丰并不答话,将张翠山放在云床上,单手呈鹤形沿着心脉各处大穴一阵游走,将真气贯注于张翠山体内,他的功力何等深厚,一股真气渡入,纵是刚死之人也能还阳片刻。
片刻之后,张翠山悠悠醒转,抬头一看张三丰,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在万军之中能取上将的首级,在六府处于危险之际也能从容应对,可是看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时,那股想念和依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眼睛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來。
“小五,别哭,为师在此,一定能保你平安!”张三丰数年來不曾见过这个爱徒,只是偶尔收到几封报平安的书信,也是对其记挂不已,此时相见,心下亦是一阵激动,饶是他近百年的修为也不禁为之动容。
“弟子不孝,累师尊费心。”张翠山受的是内伤,他年轻体壮行动却是无碍,莫声谷最是见机,搬了把椅子放在张三丰的座位旁。
“还是七弟贴心,生怕五弟累着了。”老四张松溪见张翠山无恙,忍不住凑过來打趣。
几年的功夫,莫声谷的个头猛窜,都快赶上张翠山了,只是脸上的稚气未消,不然真看不出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小五,你怎地得罪了青海派的高手,莫不是百里无名亲自出手伤了你么,”张三丰目光如矩,自是看出张翠山已然步入宗师之境,而他体内阴阳紊乱,两股不相隶属的真气乱窜个不停,非顶级高手做不到这一点。
而普天之下除了青海派的两大高手,只怕还沒有哪个能伤得了自己的徒儿。青海尊者百里玄是五尊之一,自重身份不可能向一不辈出手,那么剩下的一人自是呼之玉出。
“五弟不是跟青海派的小公主很要好么,百里无名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张松溪曾在济南府逗留过一段时间,周若水和张翠山相恋之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听到张松溪提及周若水,张翠山不由得一阵黯然,默默摇了摇头,将自己为了对付伯颜强行修炼九阴真经之事讲了一遍。
“痴儿呀,你在山东与鞑子打仗,这可是为天下人谋福,纵是遇到强敌,难道不能书信邀为师出手么,有什么样的强敌非得带着你冒此奇险啊,”张三丰听了一阵长吁短叹,张翠山是武当派的希望,年纪轻轻就已经步入宗师之境,日后前途无量。只要挥笺一封,以老道士的本事想要对付伯颜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弟子也沒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过这寒气却也古怪,弟子将先天无极功已经修到了第七重,兀自压制不住,九阴真经真乃天下绝学。”张翠山这些日子饱受寒气袭体之苦,这会儿见了家人忍不住诉起苦來。
“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