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从怀里掏出飞梭,看似随意地递给了周若水,苦笑道:“对方的人手不少,要小心了!”
“这柄梭还算不错,虽然不及我宝剑的贵重,但勉强也够抵债了。”周若水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可心里却是起了层层波澜。
“靠你了。”张翠山微微一笑,盘膝一坐开始回气。
周若水心下感到一阵温暖。天生的矜持令她不肯放下面子道一声谢谢,可是张翠山倾尽全力打破地牢的那股乐观和坚强信念还是深深地触动了她,在这个小道士的身上,她看不到丝毫的悲观和束手无策,这种人仿佛是天生的强者,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境亦是丝毫不惧。
原本以为只有大师兄那个级数的高手才能做得到,可张翠山明明跟自己的修为差不多,又怎能创出此等奇迹,莫非他就是那故老传说里那种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之前周若水曾向张翠山索赔短剑,后者既是对其动心,自是满口答应。这时将飞梭取出,虽是肉疼了点,却也欣然赠之。
缓缓入定,张翠山开始自我恢复,他的意志力极强,知道此时不能睡觉,时间紧迫,在地牢里困了几个时辰,那个华三少怕是要对四哥和于洋他们不利。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翠山不由得苦笑一声:“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离开这里!”
“你放心,一切有我~”周若水微笑着柔声道。
她猛然回头,满头黑发无风自舞,眉宇之是隐有一股煞气浮现,和方才对张翠山温柔似水的样子已是判若两人。
“什么人敢在华府胡闹,赶紧老老实实地把兵器放下,跟爷回去暖被窝去!”
那为首的头目并不认识二人,只是见张翠山委顿于地,气息微弱几不可闻,怕是已经去掉了半条命;而周若水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估计也没啥战斗力,轻视之心顿起,嘴里也不三不四起来。
此人的污言秽语,无疑是重重地激怒了周若水,她个性要强,最是容不得别人对他胡言乱语,又被华三少在地牢里关了一夜的禁闭,此时哪里还忍得住,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那小头目也没料到这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说打就打,而他的实力还不入流,连躲避都未来得及,一声惨叫,旋即止住,竟是被周若水一掌给冻成了冰雕,
寒冰掌力本是青海派的绝学,只有内力有成之后方可施展,其威力之大,同一境界之中少有敌手,以之对敌一个看家护院的小头目,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此人只图一时过过嘴瘾,浑不知惹上了收魂的杀星,一招之下就送了性命。
一招毙敌之后,那帮护院惊骇之极,发一声喊,撒腿就往回跑,周若水冷面冰掌,看似柔弱可欺,可谁知道竟是个催命的罗刹,此时恨不得父母多生两条腿,远远离开这个杀神为妙。
可是,这帮功夫平庸之辈又哪里逃脱得了,青海派的轻身功法高妙,尤在武当派的梯云纵之上,周若水杀得性起,展开迅捷无伦的身法,一掌一个将前来之人一一击倒,中掌之人尚未毙命,只是身上覆了一层寒冰,此时已是腊月寒冬,若是无人救援,怕是这些人就算活下来,也会元气大伤,埋下病根。
不过,周若水虽是杀心极重,却也没有忘了张翠山这个重点照顾对象,料理完这些不开眼的家伙之后,随即回返,为其护法。
张翠山强行打破地牢,消耗实是巨大,这一打坐调息,入定之后外界的一概事物再也察觉不到,若是他亲眼看到周若水大开杀戒,怕是会对其心生隔阂。
武当派录属道教的一个分支,而开派祖师张三丰亦是从道德经中悟出一身的神功,讲究的是一个无为而治,虽不禁杀人,但所杀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罪,却不提倡滥杀,在高手看来,这些平凡之辈杀之微不足道,枉造杀孽罢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此时华府再无人敢来,周若水注视着入定的张翠山,脸泛微笑,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二人初次相遇曾有一次交锋,看不惯这小道士张狂不可一世的作风,蒙面想教训其一顿,可不曾料到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竟然失手了,小道士的功夫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一交手竟是出奇的厉害,防御之能更是强得惊人,最后自己连护身的匕首都被其夺了过去,也不知这家伙有没有了解到是自己所为。
可这一次中了华三少的暗算之后,是这个小道士救了自己,他的武功进境可是真快,不过是堪堪步入一流的境界,底牌却是惊人的厉害,竟能发挥出远远胜过超一流高手的战力,再过几年,怕是要赶上大师兄了。
不仅仅是功夫高强,这个小道士的心志坚定,根本不会被外物所动摇,自己在地牢里都快要精神崩溃了,可这家伙心理素质竟是好的出奇,或许是有着充足的底气,亦或是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这样的资质和性情,日后必定会成为不凡的人物,比起自己年少时的玩伴倒是强得多了去了。
她这样一边看着张翠山一边想着,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眼神逐渐迷离,竟是有些痴了。
或许是心理作用,当然也有客观现实,她突然发现张翠山长得还是蛮英俊的。少女的春心萌动,这个世界在她的眼中变得更加多姿多彩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入定的张翠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所修的内功皆是上乘武学,此时已恢复了七八分的实力,忍不住一声长啸,只觉功力又有精进。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