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所说,是真的吗?”华无道的眼里带着一丝沉痛,向张翠山发问。
“华老先生,你只要看看这个房间,就该知道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张翠山并没有正面回答。
打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间,地上横躺着一具女尸,而华三少又是衣衫不整,他是过来人,自是知道这里显然经过了一场盘肠大战,不由得对张翠山的话信了七八分。
华三少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刚要开口,华无道的眼神变得凌厉如刀,吓得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赶紧闭上了口。
华无道思忖了片刻之后缓缓地道:“小兄弟,华某管教无方,致使太子造孽,不过这里毕竟是华府,二位深夜不请自来,说来也有不对之处,咱们都是江湖人,你划个道来吧,老夫接着就是。”
他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虽说华三少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他的骨血,纵是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干涉,当务之急,是先退了这两个小娃娃再说。
“不错,江湖中人自然是以武力讲道理,你是前辈,比小子多修炼几十年,咱们就以三十招为限吧,若是三十招之内你奈何不了我,这个qín_shòu就由张某带走,如何?”当着人家的老子骂儿子是qín_shòu,张翠山的嘴也够损的。
“好,若是华某三十招之内败了小兄弟,此事就此作罢。”华无道之前已然试探出张翠山的武功不过一流之境,纵是再加上几成,也不过一流巅峰,而自己十年前就已经晋升到超一流,自信打败这个小道士,绝对用不了三十招,这才慷慨应允。
“得罪了!”张翠山知道华无道自恃身份,不会抢先出手,当下告一个诺,当胸一拳打了过去,正是武当派的入门拳法武当长拳。
“你是武当派的?”华无道见多识广,数十年眼张三丰还在行走江湖之时二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说是一面之缘还算抬举自己了,当时自己还年少,武功也不入流,只是见张三丰大展神威,不过数招就挫败一位宗师级的高手,从此被称之为武林神话。
武当长拳在张翠山的手里虽然平平无奇,但却快到了极点,华无道心神微颤,没有硬接,一个闪身避了开去,他实是了得,不等张翠山一招使尽,双掌一扬,攻了过去,这一掌不仅力道不凡,其速度也不在张翠山之下。
张翠山不及换招,运足功力迎了上去,双掌相对,华无道巍然不动,张翠山却是因为内力不足而抵敌不住,他反应甚快,手法不变,但内力已是由刚转柔,先是退后半步,一个扭身,将这股力道卸去。
二人甫一交手就以快打快,虽说招式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内力却是非同小可,周若水只是看了这么两招,心下已是骇然。
这一回合张翠山略处下风,不过他毫不气馁,身形不动,双掌交叉,忽地分开,又是拍了过去,这一次他的双手一刚一柔,已是同时用上了般若功和先天无极功的心法。
华无道脸色微变,知道此招厉害,身形突地跃起,一个瞬间就到了张翠山的背后,伸出两指朝其大椎穴点去。
他出手甚快,张翠山转身已是避之不及,猛一咬牙,一拳朝后砸去。
用手指对拳头,华无道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两根手指攸地收回三寸,堪堪停在了张翠山拳劲所能达到的极致之处,变指为掌,再次拍了下去。
二人这是在玩剪子包袱锤吗?当然不是!这二人一个为了兄弟和公义,另一个为了亲生儿子,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力求将对手击败。
眼见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击来,张翠山不动声色,待得掌力即将及身之时,这才微微退了半步,随后挥掌迎了上去,他的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已经用上了师门的绝技—绵掌。
武当派的功夫本身就有以弱胜强的特征,张翠山又天生一副好悟性,跟他师父张三丰一样,不管什么功夫只要交上了手,再一推敲就能摸索出一二,继而找出对手的弱点,将其击败。
二人仿佛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可事实上张翠山限于年岁,在内力上却是逊了一筹,他与华无道拳掌相接,而实际上去并没有硬接对手的掌力,而是在两股力道似触未触之际变换步法,再以绵掌将其力道化去大半,他天纵奇才,将数般功夫融为一炉,使将出来固然潇洒自如,功效亦是不凡,这才和超一流巅峰的高手相斗保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再过不数合,华无道的掌势已尽,张翠山却是越打越精神,斗到分际,他长袍一撩,‘嗖’地从腰下露出一个枪头,华无道一惊之下,身形疾退,可在武当最强大的弟子面前,又哪里逃得出去,只见那枪头如同一只毒蛇般,牢牢地锁定了对手,任是你逃到天边,也休想躲过这必杀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