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道:“因为我知道有人邀请了他。”
莫明琪道:“是谁邀请了他?”
白衣公子道:“是我手中的酒。”
莫明琪道:“原来他也是个酒鬼。”
白衣公子道:“喜欢酒的人不一定是酒鬼,正如喜欢剑的人不一定是剑客。”
莫明琪道:“他会买你的酒么?”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道:“他不会买。”
莫明琪道:“既然不买酒,那他来做什么?”
白衣公子道:“他来赢,赢这一场赌局。”
莫明琪道:“要想赢下这场赌局需要十万两,他能赢么?”
白衣公子道:“他当然能赢。”
莫明琪道:“难道他家里有一座金山?”
白衣公子道:“不,他家里有一百座金山。”
莫明琪哑然失笑,她瞪大了双眼,她的双眼本就很大,她本就是一个眼睛很大的姑娘。
莫明琪道:“这么有钱的人,他是谁呢?”
白衣公子道:“自然是天下最有钱的人。”
莫明琪道:“难道他是天下第一富商金满堂?”
白衣公子道:“是的。”
听到他的答复,莫明琪却笑了。
她感到很滑稽。
莫明琪道:“他不可能是金满堂。”
白衣公子道:“为何不可能?”
莫明琪道:“金满堂是个又胖又矮的老头,他最多是金满堂的儿子金良玉。”
白衣公子道:“是的,他的确是金满堂的儿子金良玉。”
莫明琪不解,皱起了眉头,问道:“既然他是金良玉,你为何却说他是金满堂?”
白衣公子笑道:“因为金满堂与金良玉是一个人。”
他这番话令莫明琪更为不解。
他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但莫明琪只觉得有趣。
可即使是面对一个有趣的人,也没有人能任他戏弄自己。
莫明琪便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一个是又胖又矮的老头,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妙公子,你如何敢说他们是一个人?”
她的语气像是一只被偷走了鱼的猫。
猫生起气来是绝不会顾忌你曾经给过的恩惠与乐趣。
白衣公子徐徐道:“因为爱金满堂的人也爱金良玉,恨金满堂的人也恨金良玉,想侍奉金满堂的人也想侍奉金良玉,想杀金满堂的人也想杀金良玉。金良玉因为金满堂才成为金良玉,金良玉就是金满堂。”
莫明琪皱起了眉头。
她并不愿理会这样的问题。
她只在意那些简单而直白的快乐。
她的眉头很快舒展,她不喜欢花费太长时间在一件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上。
就如同面对那些好看却不适合她身材的衣服,看一看,也就扔了。
她指着金良玉身后的女子们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白衣公子道:“她们都是同一个人。”
莫明琪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她们都是金良玉罢?”
白衣公子道:“是的,她们都是金良玉。”
莫明琪白了他一眼。
她现在有了许多问题,不过并不需要她提问,因为能够解答这些问题的人已经开了口。
“她们被称为十六金侍,负责金良玉的一切事务。她们寸步不离金良玉,她们从生到死都跟着他。”
莫明琪缓缓道:“是不是金良玉死,她们也要死?”
白衣公子道:“她们为金良玉而生,自然也须为金良玉而死。”
莫明琪望着她们,望着那十六个婀娜少女。
她叹道:“看来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在他二人谈论金良玉时,金良玉也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莫明琪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的确也是一个极有风度的谦谦君子。
他看上去与其他的文人仕子别无二致。
除了那一身的金黄。
金良玉开了口:“听说这里有一个赌局?”
白衣公子道:“除了赌局以外你还应该听到了另一件事。”
金良玉道:“我还听说这里有人不相信金风桂子是天下第一美酒。”
白衣公子道:“你都没有听错。”
金良玉道:“是你不相信么?”
白衣公子轻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相信,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
金良玉微微一笑,他从容地抬了抬手,身后一位侍女缓缓走了出来。
此刻,朝露夕雨楼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这名侍女的手上。
她的手白净光洁,十指纤长,任何人都看不出这是一双侍女的手。
但吸引人们目光的却并不是她的手,而是她手上的一张纸。
这只是一张纸。
但纸就和人一样,有的人会因为一个名字而成为另一个人。
一张纸也会因为它的名字而变得无比昂贵。
没错,这张纸的名字就是“银票”。
十万两的银票!
“至少我是相信的。”
金良玉手摇着金丝折扇,他脚下的金叶子肃穆无声。
行走江湖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相信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相信越多人不相信的事情,代价也就越高。
但同时,行走江湖的人也明白另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多高的代价,金良玉都付得起。
侍女将银票恭敬地捧至白衣公子面前。
白衣公子只是对着那十万两笑了一笑,手臂动也未动。
金良玉问道:“你为何不收下这十万两?”
白衣公子道:“因为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