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率守关的军士进驻青龙镇之后,独孤月依然忿忿不平,书信一封通过驿道发往兵部传驿,报至员外郎上官云,上官云见书信便前往面见太子。
太子亦是忿忿不平,这李虎虽是李唐宗室,可这等行径实为可耻,大敌当前,先是贪生怕死,后又夺人功劳,纯属小人行径。
上官云进谏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要卑职去青龙镇调查清楚,向皇上弹劾他?”
“如此也好,纳兰立此奇功,竟被他们抢去,着实委屈。国难思良将,李虎这些庸人有何用?。”
“那卑职明日启程,赶往青龙镇了解原委。”
“等等!容我再思量一下。”太子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太子才又说道:“原委调查已无必要,父皇已知晓,且已传令三军为李虎之功。事已成定局,无意去改变,你且去青龙镇安抚好纳兰。”
“还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全,殿下亲自过问,纳兰必然也是受宠若惊,必不会计较,以大局为重,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与人争一番高下。”
刚说完,太子示意上官云上前,轻声细语一阵叮嘱后,又大声道:“上官大人,闲话少叙,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关系到长安安危,尽快启程前往。”
“卑职这就回去准备。”
……
翌日,上官云策马往东,至第二天晚间才匆匆赶到青龙镇。在伏牛客栈,纳兰与独孤月见到上官云,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独孤月抢先道:“李虎此人太不地道,先是让纳兰一百多人对垒千人,不仅不施以援手,还随时准备后撤,后见守关军士大捷,竟又跑回来抢功。天下哪有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上官云听了亦道:“李虎这一做法,实为兵痞行径,坑友军、抢功劳,实难容。”
纳兰道:“这次能打胜,纯属侥幸,有准备是一方面,主要是叛军一路杀来,几无对手,对我们轻视了。如若再攻,怕是没那么侥幸了。”
上官云道:“纳兰能这般想,甚好。太子殿下此次委托我来,是希望纳兰校尉不要过于纠结函谷关之战的功劳,现在叛军势大,今后难免有大仗、恶仗要打,能保住半壁江山稳固才是重要。”
纳兰点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卑职窥探高帅的部署,应是崤函一带作缓冲,重兵守住潼关,只要潼关不失,长安稳固,叛军久战不下必会倦怠,到时一鼓作气,才有胜算。卑职倒觉得,函谷关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往后撤至桐峪一带,与叛军对垒、骚扰,只要不失大局就好。”
“可现在陛下的旨意是让高帅领兵出潼关,杀向洛阳,收复东都。高帅深知其厉害所在,故迟迟按兵不动,如此下去,必被所忌。现在陛下被朔方军北线反攻直逼范阳,以及此次函谷大捷,冲昏了头脑,兴奋不已,要求函谷关全军快速反攻,配合北线夺下洛阳。”上官云忧心忡忡。
“叛军精锐皆在洛阳、陕州一带。上次洛阳一战,封帅在洛阳临时所募之兵,根本不堪一击。潼关新增之兵也多是长安市井之人,没有经历打仗,根本没有战力,一触即溃,如何与叛军精锐对垒?”纳兰激动地说道。
“可圣命难违,如今陛下被杨臣相所绕,凡事都是言听计从,太子殿下与多位大臣多次劝谏都无作用。这些都不用说了,乱议朝政都是杀头的罪。我此次来,还是想问问那几名斥候可有下落?邮车可有下落?”
独孤月与纳兰将一月来所遭遇之事,以及慕容城、皇甫丹等人的行迹都一一细述。
上官云听后沉思了,良久想是自言自语道:“令狐老先生不知能否过虢州下襄阳?若是他在,可助你们将叛军斥候捉拿?这里面的疑问太多了,上次给驻军下毒的案子还没有任何眉目吧?”
“中毒案发生之后,恰遇叛军攻关。这一案子也没怎么查,因购置盐的那位军士已殁,线索也就断了。”独孤月应道。
上官云:“叛军斥候比我们想象得更厉害,更周密,至今未抓住他们一人,而他们却可以随时制造一些麻烦。安禄山处心积虑不可谓不深,是早有准备了。”
“启禀大人,其实叛逆并非安、史二贼,另外还有一些势力在蠢蠢欲动。令狐老先生临行前,曾留纸条告知于我,但他没有明说,想必也有难言之隐。”
“这无非是当年被杀的宗亲旧臣,对当今陛下不满,而借机生事,干扰视线,欲达成某些勾当。此事,太子殿下亦已料到,不足为奇。”
“只是这样生内耗,不是助长了叛军?”
“他们或许也是借叛军之力,来达到自己某些目的。如今内乱已起,一着不慎,社稷可危。我们只能尽臣子的本分罢了。至于时局的走势,非我等力量所能把控的。”
纳兰和独孤月听后有些似懂非懂,莫非放任其发展?还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其他考量。当然这些是不可明说的,只可自己揣摩。
俩人眼神对视一下,纳兰道:“请大人转告太子殿下,卑职只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独孤月亦道:“属下亦是,一切遵从太子殿下。”
上官云听后忙道:“好!你们有这份忠心即可。校尉,驿长,太子殿下有意让你脱身离开青龙镇,前往风陵渡,那里已安排好一家酒肆,潜伏下来,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校尉,你可挑选十几名亲兵前往,但一定要信得过的人,动向必须保密。我会将他们安排于风陵渡各处,他们将有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