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微微颔首,随即抬脚离开。
墨砚紧跟在他的身后。
阮叶蓁也默默的走在了墨砚的身旁。
饭后,谢瑾澜回了主卧。
阮叶蓁在外间停下脚步,隔着帘子朝里间望去,却是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
微微咬了咬唇,阮叶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后穿过帘子入了里间。
好奇的四处看了一眼,阮叶蓁心道:倒是与女子的闺房相差甚大。
随即她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怎可如此随意打量男子的卧房!
定了定神,阮叶蓁快速来到谢瑾澜的身侧。抬眼一看,只见他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面容,眉心微拧。
阮叶蓁先是不解,但想到他先前让墨砚准备的衣裳,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兴奋的开了口:
“你可是想对自己的面容加以改变,好让不甚熟悉你的人认不出你?这个我可以帮你!你让你的小厮准备一块石墨。”
顿了顿,阮叶蓁接着道:“书房中使用的墨条也可以。”
对此,谢瑾澜倒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阮叶蓁的提议。
很快,墨砚就从书房取来了一块还未使用过的墨条。
谢瑾澜接过墨条,在阮叶蓁的指点下,在脸上涂涂抹抹半天,才终于修整完毕。
待谢瑾澜转过身,看着他此时此刻的面容,墨砚简直要惊呆了。
这......这......这浓眉大眼,面色黝黑之人,真的是他家大人吗?
“墨砚,你也需有所改变。”
未等墨砚回过神,谢瑾澜就来了这么一句。而后起身直接把他按在了梳妆台前。
直至自己的脸上也被化成相似的模样,墨砚很是好奇:“大人,你这是做何?”
谢瑾澜不答反问:“你可是学会了?”
回想了下谢瑾澜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的步骤,墨砚迟疑的点了点头:“应当是会了。”
迎上墨砚那双充满不解的双眼,谢瑾澜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届时你就知晓了。”
……
坐在牛车上,看着眼前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景色,墨砚颇为诧异的侧身看着谢瑾澜,低声问道:“公子可是要去李家村?”
谢瑾澜笑着提醒了一句:“墨砚,哪家的公子会是我如今这般模样?”
墨砚一愣,稍稍往谢瑾澜的身旁挪了挪,笑眯眯的看着他:“那我该如何称呼你?金蓝?”
谢瑾澜赞赏的看了眼墨砚,而后道:“孺子可教。”
墨砚抬手挠了挠脑袋,瞥了眼车头坐着的那名汉子,悄声道:“金蓝,你去李家村,是为了李宝儿那个案子吗?”
谢瑾澜不可置否一笑,依旧是那一句:“届时你就知晓了。”
墨砚微微颔首,遂不再多问。
在李家村村口,谢瑾澜与墨砚下了牛车,而后抬脚往李家村里头走去。
两人还未走几步,一名即将出村的壮汉迎面而来,谢瑾澜笑着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小哥,你知道李大牛家住哪里吗?”
壮汉上下打量了谢瑾澜一番,又把视线移到站在他身边的墨砚身上。
而后又看向谢瑾澜,目露怀疑:“你们是谁?找李大牛干啥?”
谢瑾澜有些窘迫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是李大牛的远房表弟。旁边这位,是我弟弟。家里人听说大牛哥如今出息了,就想让我跟着他找个活做。”
壮汉有些嫌弃的再次打量了谢瑾澜一番:“就你这瘦弱的小身板,能干些啥?”
要说谢瑾澜这般体型,在一般人眼中称得上是身形修长,身姿挺拔了。
但要是与这些农家壮汉相比,那确实是跟白斩鸡似的。
谢瑾澜也不生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位小哥眼力真好。家里人从小就不让我干粗活累活,让我只管读书。到时候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只是可惜,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是比别人多识了几个字。家里这才放弃了。”
壮汉看向谢瑾澜的眼神顿时变得和善了起来:
“你还年轻,现在放弃还不算太晚。你说那些人都是咋想的,砸锅卖铁也要供着家里的男人读书?这秀才举人哪有这么好中的?
像咱们临安县,这么多年了,还没出过一个举人老爷呢。秀才老爷倒是有几个。像现在县衙里的陈主簿,就是去年中的秀才。
你说说,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一百个读书人,能有几个出头的?还不如像我这样的呢!”
壮汉说着,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
谢瑾澜顿时有些羞愧的红了脸:“是我拖累了家里。”
壮汉见此,连连摆手:“小兄弟,我可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总之啊,你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谢瑾澜腼腆的笑了笑:“我叫金蓝,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壮汉大手一挥:“嗨,我叫李大锤,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粗人,就喊我一声大锤哥吧。”
谢瑾澜点头应下:“大锤哥。”
“哎!”
李大锤高兴的应下,随即微微侧身,指着前方的道路:
“金蓝兄弟,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棵松树之后,往左边拐,那数过去第三家就是李大牛家了。”
谢瑾澜赶紧抱拳朝李大锤拱了拱手:“多谢大锤哥了。”
李大锤立马就板起了一张脸:“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说什么谢啊。金蓝兄弟,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