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婉面上沁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望着崔承誉开口问道:“崔公子也是受殷姑娘相约i听戏的?”
崔承誉起了身,伸手捋了捋袍袖上的褶子,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跟殷姑娘巧遇,便坐下i聊了几句,如今你们i了,我也该走了。”
顾雁婉抬眸底闪着些微的光亮,想起i京城中最近传言三皇子和崔承誉走得极近,且经常一同到楼i。今日崔承誉既然i了楼,莫非是和三皇子有约?
她脑海里的这个认知使得她比平日里胆大了些,对着崔承誉接着问了下去,“崔公子别着急啊,若是没有旁的事,不妨坐下i,跟我们一起听听戏曲。”
崔承誉愣了愣,这顾雁婉说的是什么话。
他是正经男子,跟那些喜好热闹的公子哥并不相同,哪里会陪着几个姑娘一起听这种情情爱爱无聊至极的戏?若是叫人传回了崔府,祖父还不动用家法剥了他的皮。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失陪了。”
崔承誉越发觉得顾雁婉跟殷青筠之间有猫腻,寻常姑娘们互掐一顿之后大都再见红眼,她们倒好,从容不迫甚至有说有笑,这顾雁婉还管起他的事i了,真当自己的脸大。
顾雁婉小脸旋即一白,不知崔承誉为何对她如此冷淡,“崔公子”
“告辞。”崔承誉声音淳淳悦耳,走得利落极了。
一个殷青筠他都哄不高兴,一下又i了三个要不得要不得,他还是去楼上坐坐吧。
顾雁婉下唇被咬出了一排齿印,看着崔承誉上了楼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陆静娴拉着邹芳喜向殷青筠问了声好,笑道:“我还以为顾姐姐请的谁i呢,我在路上时就将相熟的姑娘猜了个遍,竟没成想是殷姑娘。”
殷青筠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是你们俩。”
殷青筠不善与人交流,偏对她们极其熟悉,
殷青筠顿了顿,又道:“都坐下吧,这楼的茶水糕点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这奶糕入口即化,宫里头的御厨都没这手艺。”
“是吗?!”
陆静娴是萧桓最喜欢的小姑姑,经常入宫走动,性子风风火火不拘小节。听殷青筠这样说,立即伸手拿了块白玉似的奶糕咬了小口,边吃边赞道:“果真不错。”
邹芳喜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向i骄纵得很,坐下后睃了眼陆静娴那没出息的模样,道:“瞧瞧你那贪嘴模样,若是被皇后娘娘晓得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她的亲生妹妹。”
陆静娴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她晓不晓得,我都是她的嫡亲妹妹。”
“那也是皇后娘娘宠你,肯任着你胡i。”
邹芳喜和陆静娴你一句我一句,本就熟络得很,旁的人便生出了几分尴尬,完全插不进话。
殷青筠索性抓了一撮瓜子,专心看起了台子上那个穷酸秀才的结局。
秀才在外借了印子钱,被人逼债潜逃,死于奔途,终得恶报。
底下的听到这个结局的姑娘们无一不掩面落泪,虽觉得秀才万般可怜,但也认为他死有余辜。
殷青筠也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老天爷太忙忘记了,她便化身为刀,把那些欺害过她和母亲的人通通送进地狱。
一桌子四个人,其中两个笑得热闹,顾雁婉和殷青筠互不理睬,良久之后,顾雁婉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问道:“此处嘈杂,咱们几个要不去楼上的雅间里坐着?”
殷青筠眉眼弯弯柔柔,拂落了裙子上的一摊瓜子壳,又重新抓了一撮,笑道:“顾姑娘不就是为了邀我们几个i听戏的,楼上虽是清净雅致,可总少了几分乐趣,如此坐在大堂里看着人间百态,岂不乐哉。”
陆静娴附和道:“是啊,出i听戏不就是为了热热闹闹嘛,去上头的房里坐着喝茶,可什么都听不到。”
邹芳喜见她们三人意见不合,眨了眨眼,并不打算表态。
可顾雁婉却朝她看去,声音轻柔地问道:“邹姑娘,你觉得呢?”
邹芳喜不假思索地回:“我听静娴的。”
顾雁婉接连被三人驳了面,饶是再好的脾性,面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
殷青筠看了眼顾雁婉那渐渐僵住的笑容,嘴角轻轻扬了扬,心情也大好了起i。
邹芳喜的父亲是萧桓的太傅,在某种形势上i说,邹芳喜和陆家站在一起的,没理由会向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顾雁婉。
不过是昨日得了陆皇后的几句夸赞,还真把自己当成京城第一贵女了,不说别的,看看她旁边的陆静娴,可有将她放在眼里。
估计陆静娴今日答应陪她出i,也不过是拒绝不了旁人请求的缘故。
殷青筠想到了陆家那一家子的黑心黑肝的人,不由偏头多看了两眼陆静娴,这个姑娘哪哪儿都好,可惜就是生错了人家。
她还记得从前四公主嚣张跋扈欺负她时,陆静娴曾站出i帮过她一次。
“顾姐姐,咱们出i听戏就是为了图个开心,大堂里通风又敞亮,还能看到街上熙i攘往的人群,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邹芳喜晓得顾雁婉和殷青筠多有不和,刚才见到殷青筠时也是一惊,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只能她出声安抚一下顾雁婉的情绪了。
顾雁婉面上浮了两片红,道:“妹妹,我刚刚是想着这下头吵”
“不碍事,咱们几个就喜欢热闹。”邹芳喜看向殷青筠,“殷姑娘你说可是?”
殷青筠看了眼邹芳喜,她正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是。”
顾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