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大亮,程正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回去之后,修炼为重,若无筑基,切莫再出来。”
程昭昭似有所感,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开,呢喃道:“爹……”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做完来会到东岭寻你。”
一旁的老磨早就清醒,他道:“若是她再要见你,如何寻你?”
程正道:“我自会寻她。”
老磨退而求其次:“传音符总要留几张吧?”
不想程正依旧摇头:“并无。”
“我有,我有。”
老磨捏了一把传音符传到程正手里:“若是她想见你了,我就让她给你发传音符。只不过,长老你这又是不告而别,这丫头醒来该伤心了。”
程正并没有收传音符,而是从手指上取下一枚纳戒,施了一道术法,这纳戒就放大成了一只储物手镯。
将其套在程昭昭手腕上,程正当下起身。
看着他就要离去,老磨忙道:“你就没有什么话留给她?”
“让她不必来寻,且回苍剑安心修炼。”
“你这又是为何?”
程正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昭儿行的背道而驰,她不宜与我牵扯太多。”
语毕,程正的身影一顿,又化作一道残影消失。
日头升至高空,山洞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老磨极为忐忑的看着睁开眼睛的程昭昭,想好了一应说词,可没有想到她发现程正离开了,只是淡淡道:“他还当我是小孩子,宁可让我沉睡,也不好好告别。”
再次见面,如此短暂,程昭昭心中无比复杂,可他离去时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耳。
“来日方才嘛,再说了你爹现在这个样子,怕吓到你。”老磨随口说着,却是竖起耳朵留意着程昭昭的举动。
那副样子!
虽不是青面獠牙,却是的确不好看。
这都是因陨落在了那处秘境,这入冥道就得经历白僵那种茹毛饮血的荒诞日子不知多少年,再到恢复神智有了人样……
等等!
她爹陨落——百年前!
“爹!”程昭昭突然尖叫一声。
山洞里的老磨被吓得一下子惊醒,差点从大石上摔下来。
“哎呀,你这丫头鬼叫什么啊。”
程昭昭的身影一闪来到老磨面前,震惊道:“我爹百年前就陨落了,那…那冥修还能生…呃,繁衍子嗣?”
“当然不能啊!”老磨一副你异想天开的神情。
程昭昭瞪大眼,指着自己:“那我……我是……”
老磨道:“你当然是——捡来的啊!”
噗——
……
散修盟有了一处新景,烈焰灼烧留下焦色痕迹的礁石山,浓烟散尽,逐渐冷却。
此次散修盟遗址出了这样的事情,护阵已提前关闭。
来此历练的低阶修士们也尽数都被送出了散修盟,在统一的地方进行排查,以防邪修趁机逃走。
这座废弃的城池再次陷入了死寂。
距离散修盟外不到千米的地方,聚了一群金丹修士。他们都是得了消息从东岭各地赶来的。
“虽然前辈们都已离去,可我等却不可以再放任这些邪魔不管。”一个黄袍修士一脸沉重。
在场的修士大多都认得这个叫孙崆的黄袍修士,他曾是遂阳派鼎丹派的座上宾,练的一手好丹,只不过为人散漫,不愿受门派拘束,是以一直以散修身份行走天楚。
“崆真人说的不错。”有修士附和道。
“那岁姜在西山城作乱一事,我亦有所耳闻,可苍剑派不是说此贼子已被俘获,怎得竟还在此地现身?”奇虎门的阮威肃然望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影。
在场的唯有慕容影是苍剑派修士,他们不由得将目光转至她身上。
慕容影历来冷傲,不屑于他们多解释,道:“此事已禀于门派。”
“禀告就完了?难道贵派不该给我等一个交代?”
“交代,呵,凭什么给你们交代?”慕容影看向他的目光,好似在说他算哪根葱。
阮威大怒,身为奇虎门长老,还从未有修士敢如此不给他面子,当下出手教训这个女修。
“不可啊。”
“阮道友,息怒。”
孙崆等修士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有人心中暗骂阮威不自量力,就算能在慕容影这套得了便宜,可对上苍剑派,无疑还是他奇虎门吃亏。
“哟,各位何事如此动怒?”一声轻媚的笑声由远至近。
众修抬头,就见空中飞来一只青鸟,青鸟鸣叫清悦,缓缓的降落下来。
而在青鸟之后,又有一只粉色花瓣状的飞舟紧随而至。
从青鸟和飞舟上下来的是两个女修。
前者雍容华贵,穿着一身艳红羽领拈花法衣,体态婀娜,婉转而至。
后者一身茶色法衣,面容清雅,目光淡淡。
“原来是沐生宫沈夫人驾临,有失远迎啊。”阮威当即一改怒容,笑着相迎。
秦烟美目流转,道:“阮道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哪里,哪里,比不得夫人风姿卓绝。这位是……”阮威看向她身后的清雅女修。
秦烟敛眉,道:“哦,这是我门中新晋金丹,叶芷清。正好随我一同来西山城,却不想城门紧闭,吃了个闭门羹。”
说着秦烟嗔怪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西山城城主齐眦阳。
齐眦阳对上她的目光,被她这勾人的眼神撩了一下,暗道这秦烟果然还同从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