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蜮魔渊底下常年魔气浓郁,凶残的妖兽更是层出不穷。
程昭昭有着来过一次的经验,没有耗费太多时日就寻到了当初栖迟所在的休息地。
上一次来时,正赶上了暗蜮魔渊的天水龙啸,地面上的水源都被抽干了。
可这回,底下是一条奔腾汹涌的暗河。
程昭昭就在这块休息地的崖壁上凿了一个洞府。
这里没有高阶妖兽的侵扰,也没有魔气侵蚀,是暗蜮魔渊底下难得的一块净土。
此时的程昭昭,就坐在顾南风给的八品大阵之中,竭尽全力的冲击元婴。
地底仙气不断渗透上来,没入她的体内。
程昭昭体内的仙气积攒了很多,白色金丹已经比正常的那颗金丹足足壮了一圈。
对于这颗白色金丹,程昭昭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参考,只能自己摸索,按着《日曜》的功法运行周天。
而对于暗蜮魔渊上空浓得发稠的劫云,她却一无所知。
仙气在八品大阵里形成气旋,疯狂的涌入程昭昭体内。她眼前出现了无数画面,都是她在修仙界经历过的,一幕幕,快速闪过,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不见。
程昭昭知道这应当是心魔考验,只不过她的元神早就已至元婴境,是以这些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当仙气开始冲击元婴壁垒的时候,比程昭昭想象中要容易的多。
仙气好似凝成一根尖细的针,刺穿了壁垒,紧接着从容不迫的撕开,白色金丹扭转,逐渐生成一颗元婴,汇成人形,出现了一个她的翻版小人。
程昭昭在有条不紊的进阶元婴,却没注意到暗蜮魔渊里安静的可怕,就连底下湍急的暗河都好似在一夕之间停止了。
暗河里、崖壁上,所有的妖兽都躲得远远的,就连暗蜮魔渊里的恐怖存在,都开始瑟瑟发抖。
“开始了!”
“这雷劫要落下来了。”
暗蜮魔渊上方的修士们也都躲得远远的,他们兴奋十足的看着上首的劫云,那一闪一闪酝酿着的紫雷。
“这是元婴雷劫啊!”
他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都想知道敢在暗蜮魔渊底下进阶的修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样的神圣最终能否成功渡劫,又能否躲过底下的妖兽袭击?
这一回,绝大多数修士心中竟是希望这个修士能够进阶成功,因为那样他们就算见证了一场奇迹的诞生。
顾南风和慕生寻早就在劫云聚起的时候就出现在了暗蜮魔渊,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远远退走,而是就站在了暗蜮魔渊的悬崖边。
顾南风负手而立,墨色的法衣随风赫赫,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许久,他开口道:“此情此景,倒是让师兄想起了当年进阶元婴时的场景。”
慕生寻侧首,有些诧异的看了顾南风一眼,因为如他们这样性格的人,其实是极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心思的,更不会轻易的去讲述从前种种。
不过正因为知道,所以慕生寻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极认真的听起来。
也许,这一刻,顾南风只是把他当做师弟。
那年在亡崖山脉,顾南风在斩杀一只五阶三头隼时,不慎突破了元婴壁垒。当时情况危急,只能就地进阶。没有任何准备,就连护阵都来不及布置。
九九八十一劫雷连劈了七天七夜。生死几度,顾南风早已习惯,这般进阶也终是熬下来了。突破元婴之时,他的灵力耗尽,半残的五阶三头隼趁他不备,就想要吃了他。
“呵,说起来,师兄当年生的不比你差。只不过身躯血肉都被三头隼啄尽,那时神魂不附,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师尊的影子。”说到这里,顾南风自嘲的一笑。
慕生寻身子微僵,他知道那不是师尊的影子,而是天尘灵君就在那,这样的场景他经历了很多次。
“生死一瞬之际,师兄自创了斩影剑法,以残躯斩杀了三头隼,成功躲过一劫。在那之后的数十年,血肉逐渐回来,却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顾南风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旁人的故事。
慕生寻道:“你恨他吗?”
顾南风自然知道慕生寻说的‘他’是谁,轻笑:“恨,为何要恨?他说的对,弱者无需怜悯。那时,师兄在他眼中就是弱者,只不过比他眼中的蝼蚁多一个亲传弟子的身份罢了。怨恨的确会给人带来动力,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师兄需要靠自己成为一个强者,然后有朝一日打败他,将他踩在脚下,让他尝尝所谓弱者的滋味。”
“你现在做到了。”
顾南风摇头:“不,还不够。师兄要将他在意的一切都毁去。”
慕生寻周身渐冷。
顾南风察觉到了,侧首:“十一师弟自然也是师尊在意的,原本师兄的确要毁了你。你可知卢荏宏为何会成为青面?”
慕生寻神色一凛:“是你!”
“师兄只是让他成了青面,可没想到他做的事情与师兄想的不谋而合。”
慕生寻这次没有发作,只是道:“你既不恨,为何要报复他。”
对于当时的天尘灵君来说,将他唯一还值得夸耀的弟子慕生寻毁去,的确是一种报复。
“师兄说过,你经历的师兄也经历过。师兄经历的你却远远不及,事到如今,已无关怨恨与否。”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这么对天尘灵君的。
“如果你想找师兄报仇,师兄会等着。”顾南风淡笑看他。
“我不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