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甫怔了片刻,像是铁了心,连连磕头,并提高音量,近乎嘶嚎,“末将求将军饶我王一条性命。”
高远风厉声道:“够了!吴将军,你可要想清楚。”
吴铭甫勇敢抬头,大声说:“末将想得很清楚。”
“狗屁!”高远风突然爆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我说的是,此时此刻,他到底是你的王,还是陈王!”
吴铭甫懵了,劲气一泄,向后瘫坐在地。心道,高将军您也不说清楚,吓死我了。听到高远风哼了一身,且脸上也微露笑容,赶紧叠声道:“陈王,陈王,是陈王。末将已是将军马前卒。”
高远风,“哼,算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要再坚持喊他我王,我真要将他砍咯。起来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啦?”
吴铭甫一骨碌爬起身,“是是,属下该死,妄自揣度将军的齐天胸襟。”
“滚吧。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高远风没好气地说:“拍马屁都不会拍。”
“是是。”吴铭甫讪讪,顺口道:“属下疏于学习。”
“扑哧。”罗玉雪和祥妈忍禁不禁。被她俩的笑声影响,很多人都忍不住笑出声。高远风亦然,笑着说:“我好久让你学,学······?哈哈哈哈。滚滚,带上陈王赶紧善后去,不止是永安,而是陈国全境。”
“属下遵令!”吴铭甫高兴地朗声应道,小心眼地让人将陈王和三省六部的高官,全数带走。理由很正当,安定陈国全境需要他们行文。
高远风说陈国全境的意思,是让陈王发送王旨,命令陈国还未被周军攻陷的郡县立即投降。如此一来,将兵不血刃,迅速收服整个陈国。这事吴铭甫当然愿意,反正陈国已亡,那些地方迟早要被周军攻占。使用这种方式,可以让那些地方免受刀兵之灾。
高远风好笑地看着吴铭甫的小动作,也不阻止。心道我若想杀,你带走有什么用,难道就脱离我的掌心了?
高远风出奇的好说话,给了降者莫大的勇气。忽然有人大胆地询问高远风,“罪臣想问问高将军,我家小妹可还活着?”
高远风一扭头,发现是最先喊投降的那位青年,“你是谁?你家小妹又是谁?”
那人谦卑地拱手,“罪臣陈乾。小妹叫陈婧。”
“哦,哦。”听到名字,高远风想起来了,“你是原来的陈国世子。嗯,我走之前,陈婧只是受了点伤,应该没死。如果她不作死的话,此时大概是被关押在高家堡吧。”在鹰愁山尾,陈婧没有死战,适时弃械投降了。
陈乾大喜,连连道谢。
这种感谢,高远风一点兴趣都没有。跟祥妈讨论去哪里找个地方休息,因为已经没什么事需要他操心了。
陈乾见机,谄媚地请高远风进陈王宫或他的世子府。
不用说,这两处肯定是永安最佳的休息场所。且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是占领军主将必然要占据的地方。陈乾认为还不如自己知趣地先提出来,跟被强占相比,心里的羞辱感要轻不少。
至于高远风进王宫或世子府之后,陈王和自己的头上是不是会带点绿色,那也无可奈何。高远风进不进王宫,他本就决定不了,带不带绿,也由不得他说了算。哪个亡国的嫔妃和郡主,不都是那种命运。
高远风的举动,再次让陈国群臣和陈乾大感意外。
高远风用手指点了点陈乾,“你是个坏人,这是想害我。我听说你性子柔弱,想不到一肚子坏水。”
调转马头,对祥妈道:“祥妈,走,我们去鸿胪寺。”
罗玉雪一挥手,亲卫队轰然开动,整齐地开向鸿胪寺。
陈乾懵了半天,“我好心请您进王宫休息,怎么就成了坏人了?”直到他曾经的世子府长史贴近他的耳朵道:“世子殿下,您还真不该请高将军进王宫。他要是住进王宫,可就洗脱不了心怀不轨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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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乾这才醒悟,大急,“怎么办?我是真的没有陷害高将军的意思啊。”想追上去解释,可周军已经封道。
高远风刚刚在鸿胪寺安顿下来,吴铭甫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并把陈王以及他带走的一应高官也带来了。
高远风奇怪了,却开玩笑地问:“你不是担心我会杀他们,着急忙慌地把他们带离我的视线吗,又带到我面前来干嘛?”
吴铭甫赧然道:“末将浅薄,将军就不要嘲笑属下了。旨令已经写好,可属下突然想起一事,必须请将军定夺。”
高远风,“啥事?”
吴铭甫,“各郡县投周,分不分对象。是必须归顺我镇南军,还是也可以归顺征南军,镇北军?”
“嘶。”高远风收起玩笑,郑重起来,“我差点疏忽了。你提醒的有道理,也非常必要。归顺飞燕当然可以,最好不要归顺周致。有办法吗?”收服的地域,关涉到封地大小,高远风当然不想便宜了周致。
吴铭甫,“办法就是不用飞鹰传信,不让人过早知道永安之战,而是遣人快马带着王旨,分头去各地接收军权,确保能够按我们的意思执行。”
高远风,“可以。就按你的意见办。”
吴铭甫,“这个,还得请您也各写一封信,给各地军政主官一个承诺。这样他们执行起来,就不会有丝毫犹豫了。”
高远风点点头,“写可以,但升职是不可能的哈,最多保留原位。”
吴铭甫大喜,“这已是莫大的恩惠了。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