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甫仁内噎住了,“不可理喻。”
皇甫缨咯咯地笑,“谁让你跟我讲理了?要讲理,跟我孙儿讲去。”
坐在舱外听他们闲谈的罗玉雪含笑道:“少主回来了。”
皇甫缨又手忙脚乱地找镜子,“老东西,我的眼睛红不红,嗓子沙哑不?”
高成劝道:“行了行了,又不是别人。自己的孙儿怕啥?”
皇甫缨白了高成一眼,“你知道个屁。”
舱外,罗玉雪冲高远风挤眉弄眼,向舱内指了指。
高远风还以为有什么不方便,就在舱外喊道:“爷爷,奶奶,出来吃饭吧。我们一起去楼下大舱里用餐去。”
皇甫缨的声音响起,“你舅爷爷不是说你跟江一帆把酒言欢吗?怎么想得起爷爷奶奶了。”
高远风讨好地说:“那是喝酒,纯喝酒。吃饭当然得回来陪爷爷奶奶一起了。”
皇甫缨一边开门一边说:“虽然明知是假话,可听起来就是舒服。”
高远风赶紧装作很认真地说:“您老知道,我可从来不说假话的。”招呼罗玉雪上前,两人一边一个,搀扶皇甫缨,也不管身后两人,径直走向舷梯口。
一楼大舱里,有不少人正在用餐。看到高远风等人进来,并未起身,只是笑着打招呼。
跟在皇甫缨后面进来的皇甫仁顿时大皱其眉,乱哄哄的像个闹市,贵贱混杂,成什么体统?
高成皇甫缨却恍如未觉,找了个较大一点的桌子,招呼皇甫仁就坐。此桌位跟其他桌位一样,根本不分尊卑。
皇甫仁迟疑了一会,既嫌弃环境,又嫌弃座位,“缨妹,你不会一直这么邋遢吧?贵贱同堂,尊卑不分,还有比这更失体统的事吗?”
皇甫缨以前当然是很讲究的,但高远风喜欢,她受影响,且本就是个随和的性子,慢慢地也喜欢上这种无拘无束的气氛了。
皇甫仁的话,皇甫缨听起来没多少感觉,高远风可就不高兴了,“大司寇大人要是觉得此地用餐有失您老尊贵的身份,可以先去上房,我让后厨为您单独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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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毛病,可语气里的讥讽味道太明显。
皇甫缨好笑又好气地敲了一下高远风的脑袋,“喊什么呢?喊舅爷爷。”
高远风手一伸,示意门口的方向,“舅爷爷请。”
皇甫仁怒意渐生,偏偏不走,踢开凳子坐在高远风对面,生硬地说:“吃饭不急。我奉旨千里迢迢来救你,也不求你感激,但你跟江一帆的交易,必须跟我说清楚,方便我在圣上面前为你掩饰。你要不是我亲外孙,我才懒得理会你这些破事。”
语气虽难听,但真真切切隐有纵容的意思。
同样因为皇甫缨的原因,高远风不愿翻脸,淡淡地解释道:“交易很简单,我请他帮忙维持松河城的繁荣。从松河城的地理位置可以看出,这里几乎半数人家靠河道运业为生。而河道运业,大多由鱼龙帮操纵。若是跟鱼龙帮彻底翻脸,松河城的民生必然凋敝。
这就是我跟江一帆把酒言欢的原因。您满意了吗?”
“猫抓耗子多管闲事。”皇甫仁鄙弃地说:“这关你何事?”
高远风正色道:“您老这话可就真有**份了。有句儒家名言,叫做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我位列八命国公,为主分忧怎么就叫猫抓耗子了?倒是您,就一点都没为此地民众考虑过?”
皇甫仁道:“各负其责,各司其职,是皇庭军政有条不紊的根基。我身为秋官府大司寇,打击乱臣贼子,维护安定职责是为本分。插手天官府地官府地职司,那是扰乱朝政。你也一样,骠骑将军,镇南军统领,吕邑公,无论是爵位,封号还是职衔,此地民生都轮不到你瞎操心。”
这时饭菜端上了桌,高远风给爷爷奶奶盛好饭之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含糊地反驳皇甫仁,“我若不路过此地,当然不操心,也操心不了那么多。可若因我路过而发生大战,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我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嗯嗯,好吃。奶奶,你多吃点这个松河鲤鱼。说到哪儿啦?哦,······。”
皇甫仁一拍桌子,“高远风,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在跟你说正事。”
“正,正经?”高远风疑惑地问,“我还以为是一家人,说话可以随意些。既然大司寇觉得自己是代表圣上跟我郑重谈话,那等我吃完好吗?我们去城主府谈。”
皇甫缨白了皇甫仁一眼,责怪他太正式,搅合了亲热和谐的气氛。
皇甫仁被高远风呛得无语。璃凤大帝并未授权他跟高远风谈话,是他自己想提携高远风。看到皇甫缨的表情,下意识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为了缓和气氛,伸手取了碗筷,自己盛饭,强忍不适扒了几口,也含糊地说:“你说,你继续说。”
皇甫缨噗嗤一笑,叱责高远风,“好好跟你舅爷爷说话。”
“嗯嗯。”高远风连连点头,“舅爷爷,你来的时候,随行的有吏部户部的人吗?”
皇甫仁看白痴一样看着高远风,“我秋官府办事,带无干人等干啥?”
高远风点头表示明白,“那大帝是否考虑过此地的民生?您来肯定是要斩杀宋远兴的。杀了宋远兴之后,就没想过如何安置松河百姓?”
皇甫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