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当空。
远处的红枫山脉,仿佛藏身在夜色的薄纱之中,而近处的红枫湖水,又如被袅袅的风烟遮拢增点,将整幅景致连成一气,颇有一番烟笼寒水夜笼纱的韵味。
红枫小筑内室。
王天洋王若离父子二人,久别未叙,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在这之后,孩儿从小木那里大致了解了,如今红枫小筑的势力情形,便带着小木回到了洛水镇。”王若离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将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挑拣重要的,说予父亲知悉。
“难得小木这孩子,心向我荆阳王家。”王天洋脸带微笑,大感宽怀,“而且伶俐聪慧,如果加以培养,说不定将来可以成为一大臂助。”
“小木年纪尚幼,又失去双亲,孤苦无依,孩儿只愿我荆阳王家能够给予她,家的温暖。”王若离忆及去年南靖山谷之战,心有感触。
“离儿放心,小木与冰儿相处融洽,情同姐妹。”王天洋略略忖量,“为父日后也会多加留心。”
“父亲勤于修炼,又要常年奔波在外,还得兼顾荆阳王家的生意,以及治下的诸多琐事,实在繁杂疲累!掌事中虽不乏机敏之辈,但私心太过,且其志难明,不敢大用,而于老裴伦他们又空有武力,并非经营之才。”提到父亲的难处,王若离有些顾虑,“说到人才,孩儿心中一直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便是墨台城王氏书行的掌柜冯希德老先生,只是不知对方是否愿意前来荆阳王家相助。”
冯希德,便是当日在王氏书行,王若离以回乡偶书故意刁难的,那名花白胡子的老者。
“既是你力荐之人,为父即日便派人前去接洽。”王天洋干脆道。
“父亲,五日后在荆都城的红铁青精拍卖大会,孩儿担心当日难以太平。”王若离一想到红铁青精对于荆襄国各大势力的诱惑,心底不免惴惴,何况五日后的拍卖大会,闻讯而来的,又何止荆襄国的门派势力。
“连日来,为父细细思量,这些红铁青精,虽然对于荆襄国内各大势力而言,珍贵无比,即使像清虚门、凌云派这样的一流门派,也是垂涎不已!但是,其实还未真正进入大楚仙朝那些顶级门派和势力的眼中,他们更关心的是丹青草庐。”王天洋并不担心。
王天洋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如今的丹青草庐,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各大超级势力进去试探的人,已经不知来了多少拨。而且荆襄楚氏的背景,很不简单,一般的门派势力万万不敢招惹。更何况五日后,大楚仙朝荆州刺史姚大人,将会到达荆都。”
“荆州刺史?”王若离首次听闻,对这个官职很是陌生,而且随着接触和见识的递增,荆襄国、荆州、荆州刺史、大楚仙朝……一个个名词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呢?
“离儿,你可知,偌大的荆襄国,为何无人封爵?”王天洋并未直接解释,而是抛出了一问。
对啊,被父亲的问话提及,王若离这才了然,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荆襄国的官爵体制似乎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如今仔细想来,这么一个人口过亿的荆襄国,竟然从未听说有人封爵。
王若离心内大讶:“还请父亲解惑!”
“那是因为……因为荆襄国,其实只是大楚仙朝的一个诸侯国!”王天洋语有感叹,“更确切地说,荆襄国主是大楚仙朝的荆襄伯,而荆襄国只是大楚仙朝的一个伯国。”
“什么!”王若离闻言大震,自己之前虽然多有揣测荆襄国和大楚仙朝之间的关系,但从没想过,如此强大的荆襄国,竟然只是大楚仙朝的一个伯国!那伯国之上的侯国、公国、王国,乃至大楚仙朝,又将是何等模样呢!
“很吃惊吧?呵呵,为父年轻时初次听到的时候,也是惊骇莫名。”王天洋微微干笑,感同身受,“这些年来,为父才渐渐懂得,令人惊叹的不是消息,而是我们自身,是我们自己的视野见识太过狭隘,神元大陆很大,而神元大陆之外的世界更大!”
王若离慢慢消化着这一信息,心里总算明白,怪不得像荆襄国、靖康国的储君只能称为世子,而非太子;国主之子也只能称为王子,而非皇子,这还只是世俗的泛泛称谓,如果深入细究,其实连世子王子都不是,因为他们只是伯爵之子。
“荆襄国二十四城原本是荆州治下辖地,四十年前分封给了荆襄伯,这才开始建国自治。”王天洋又接着道,“但从大楚仙朝行政区划而言,荆襄国始终算是地处荆州之内。”
“如此说来,那这位荆州刺史,修为岂不是……”王若离不禁想到,荆襄国的大将军便已是灵境之上,而荆州刺史之位更在荆襄国主之上,那么他的修为手段岂非通天?
“那倒没有,虽然一州刺史在大楚仙朝之中,已经勉强算的上是封疆大吏了,但刺史之位乃是文职,论才论能,并非以修为见长。”王天洋想了想,继续道,“听说这位姚大人,修为只在化丹期。”
王若离不免暗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纵然不是以修为见长,但仍旧是位化丹期的高手。
“四十年前,荆襄国初立,一同设立的还有荆襄学宫。荆襄学宫草创招学之时,不同于以往的门派世家的规矩,而是无视国度门派、贫富贵贱、性别年龄,但凡身负才能,通过宫试之人,皆可进入学宫深造,一时之间,在荆襄之地引发群情热议!起初之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