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徐风明白沈檀夕想说什么,“而我也确实不太适合做这行,就像我带出的徒弟,严格说起來他们沒有一个能真正上得了台面,要么对别人不够狠、要么对自己不够狠,这世上能把感性和理性算得恰到好处的人太少了,而就算是那些人能游刃有余地翻云覆雨,但结局也多是落得惨淡凄凉。”
“是你自己把这些顾虑放大了,事实上它们并沒有什么。” 沈檀夕不以为然。
“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可不想被阴暗的东西慢慢地侵蚀掉,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摆脱这些顾虑,说真的,我一直觉得香烟也应该算作毒品的一种,”
徐风停住脚看向沈檀夕,后者也停住脚回应着他的视线,“沈檀夕,难道就沒有令你想全部交出自己的人吗?”
沈檀夕毫不介意地说:“我能站到今天的位置,就因为我凡事都有所保留。”
“但你永远只有一半的自己能享受他的爱,剩下的一半,不管是好是坏你都不敢坦露在他的面前,而且更可怕的是这种担惊受怕,很可能会纠缠你一辈子。”
“那又怎样?这是我的选择。”
“而你的选择会决定别人的选择,这世间永远不会有什么天衣无缝,你越是极力掩藏就越容易被发现,当真相与假象反差太大时,抵触和逃避就会变成人类的本能反应。”
“那是弱者才会担心的事情,我既然敢把他带身边,就说明我有足够信心和能力,”沈檀夕的语调略显阴沉,“而且我不认为他离开我能过的更好。”
“迟早有一天你会为此做出偏激的行为,除非他真的心甘情愿被你骗一辈子。”
“ethan,工作时间激怒老板可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徐风微微低下头:“抱歉,可能是快要解脱了,我真的有点儿兴奋。”
天色愈加暗沉,乌云像是黑纱一般笼罩在空中,忽然一个开天雷从天空劈开,巨大的轰隆声响像是沉睡中的猛兽发出了觉醒的怒吼。
沈檀夕的脊梁挺得僵直,握紧的拳头上布满了可怖的青筋。
“我不需要解脱。”
又是一个雷电划破天际,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瞬间便把整座庄园照得雪亮。
“那也请您别阻碍我解脱。”徐风的头发被吹得乱飞,却意外地显得那么的镇定,反倒是沈檀夕看起來有些狼狈。
而相比波尔多诡谲难测的天气,蓟城倒是晴的很,只是有些人的心情沒那么晴朗。整整二十天过去了,季木霖已经患了严重的‘离不开手机’症。
“你沒事儿吧?”池玥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要不今天就到这吧,运动这种事坚持不懈就行了,沒必要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又不是去选美。”
季木霖看了眼手机,然后抹了把汗又站到了跑步机上。
“上次的验血报告出來了吗?”他似是随意地问。
池玥说:“还沒,但是我建议你别抱太大期望,这种事情总归是需要时间的,就算你把胳膊戳成筛子,该多少还是多少,要是着急的话,咱直接换造血干细胞得了。”
季木霖侧头看他,似乎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拜托我开玩笑的好不好?”池玥慨叹道,“爱情这玩意儿真毁智商啊!”
“你有事儿就先走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练完了再回去。”
“那多不合适呀!你说我和我老婆去享受二人世界,放你孤家寡人,,”
季木霖冷眼看着他:“再不走就留下來陪我到十点再走。”
“我这就走!”池玥立马收拾东西,说了声‘拜拜’后便迅速地消失了。
又跑了半个小时,季木霖才减慢了跑步机的速度,但好不容易闲下來喘口气的他却还是沒忘记拿起手机翻看,不过令人沮丧的是仍旧沒有短信,更沒有电话,这都已经是第二十天了,估摸再有个十天他就真的要去刑警队报人口失踪案了。
细想起來……这种等电话的焦躁感觉他还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连事业初期找活儿谈生意的时候,他都沒像现在这般烦躁过。或许这就是习惯吧,季木霖想着,徐风的主动真是把他惯坏了,突然有一天停止是真的会有种把人逼疯的感觉。
九点半,冲个澡并收拾妥当后,季木霖便准备回家了,假如此时徐风能看到他的表情,大概已经开始摇尾巴讨好他了,因为他生气的表情是如此的明显,闭着眼都能感觉到。
一路开车回家,季木霖的心情始终都很低沉,虽然徐风沒有主动联系他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比这还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在他主动给徐风打电话的时候永远只会得到了两个回应,要么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要么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事实上,无论一个人在事发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猜想,到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会把思路转向坏的一方,而且是时间越久,想的越坏,因此在沒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如果徐风敢就这么彻底消失的话,那季木霖觉得自己八成会记他一辈子。
所以当清早八点钟被一个陌生号码吵醒时,才勉强入睡三个小时的季木霖达到本年度最暴躁的时刻,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如果这个电话不是徐风的他一定要骂两句再挂’以及‘如果这个电话是徐风的他一定要骂到爽了再挂’的念头。
“……我又吵到你睡觉了?”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小心翼翼的语调就像是挠在了季木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