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太重,宽厚的手掌令一切事物都显得太过脆弱,徐风的眼睑被他拨弄着,好像下一秒可能会被掏出眼珠也不过只是他一个瞬间念头的动作而已。
“死不了,”阿尔贝托收了手,然后回头看向游晓,“先带他进去,我的医生会负责治好他,但等他醒了以后,务必转告他不要再连累沃尔,否则后果自负。”
“谢谢,”游晓僵硬地回答着,“我会转告他的……”
在徐风从昏迷转入睡眠的13个小时里,陆续有人來看他。
先是沈檀夕夫夫俩一脸轻松地前來探病,但当萧夏得知徐风脸上的那根软管是一直插到肺里时,他还是指着沈檀夕的鼻子险些气晕过去……于是大老板赶紧解释说真的不是自己压榨员工,但无论怎么解释也不被理解,最后迫于无奈,他只好把爱人强行抱走了。
随后而來的是沃尔,他显然已经沒有了醉态,只是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游晓看他像做仪式一般用指尖轻点在徐风的身上,最后说了几句完全听不出语种的话便离开了。
而华森德那个罪魁祸首虽然沒亲自來,但仍请人过來看望了一眼,在确定人沒有生命危险后留下份长方形盒子的礼物便离开了。游晓一直觉得那东西肯定是个潘多拉魔盒,于是索性摆在了窗台上,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不小心’给它推下楼摔个稀巴烂。
最后來的是h,这个高大的男人从一进门就表现出了十分愤怒的神情,甚至直接就把徐风从床上拽了起來:“你竟然陪那个混蛋玩儿这种游戏!疯了吗你!?”
徐风被迫醒來,不耐烦地说:“……又死不了。”
“改个国籍而已!大不了我不干涉就是了,你有必要弄坏自己的身体吗!?”
“你不干涉?我的事压根就轮不到你干涉,”徐风试图推开他,但发现手上的力气实在是少得可怜,“丁点儿大的孩子,毛都沒长全就敢跟我这玩弄权力!别以为在keith家呆了十几年就真的能只手遮天了,若是这么简单,这世界早沒法要了!”
被骂得一无是处的气得手都开始发抖,恨不得脱了裤秀秀他那茂密的黑森里以及傲人粗长伟物,,显然他并不在意徐风后边半句话的内容。
“现在,离开我的房间!”徐风厉声呵一句。
被凌厉的眼神瞪得一颤,随后忿忿地将他扔回了床上,不甘心地起身在房间里暴躁地走了两圈儿,最后又咬了他哥一顿才勉强泻了火儿。
送走了暴暴龙,徐风呲着牙,步履蹒跚地走到浴室去洗了个澡,然后把游晓派去善后一些事情,最后只留下eva帮他抹药。而eva换了三种药膏伺候徐风的身体,消炎、化瘀、修复,快赶上女人面部护肤三部曲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吧?”徐风冷不丁地开口。
“啊……”eva手上的动作一顿,“……记得!”
“不该说的别说,”徐风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从镜子里看了着肩膀上被蛇咬完后留下的小红点,说,“这世上但凡发生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若是去涂抹反倒会更乱。”
eva一边在他腹部擦修复药膏一边说:“……您放心,这痕迹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明白就好。”
徐风很满意小姑娘的理解能力,看來这趟出來还是多少有点儿收获的。
接下來的日子完全计入了预划的轨道,交接、运作的事情陆续开展,原本忙忙碌碌的一队人渐渐闲散下來,很快就又轮到另一波人开始忙碌。
师徒三人回国后照例是去锦阳酒店下榻,曾被‘开除’的几个客服小姑娘在看到徐风时露出了各种痛苦的神情,但事实并非想象的那样,她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曾经动不动就指责她们打扫得不够整洁的严厉客人,如今竟换了个与从前天差地别的模样,,
“房间有些乱,实在不好意思啊!”徐风看着不小心被撒了满地的爆米花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接着又提议说,“要不你先去整理小卧室,这里我自己扫就可以了!”
小姑娘不敢跟客人抢吸尘器,于是只好颤颤巍巍地应下來便赶紧去打扫别间了。赶巧游晓和金暮瑶刚吃完下午茶回來,一进门就看到了某个哼着小曲做大扫除的家伙。
“……你当这里是你家吗?”游晓脸色十分难堪。
徐风直起腰來抹了把汗,说:“我这顺手就说把外间也打扫下,省得哪都是零食渣滓!”
“你都吃完了!?”
游晓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空篮子,那么多零食啊!这货竟然都吃完了!?
徐风笑嘻嘻地摆了摆手,说:“放心啦~我刚又下完订单,明上午就会送到的~”
游晓:“……”连带着跟在旁边的金暮瑶都有点儿无语,若不是早见识过徐风工作时的样子,否则她真的会怀疑游晓跟她说的十有八玖都是编造的。
晚上仨人在套房里吃的火锅,徐风作为主力展现了更令人震惊的王霸之气。
eva四次都沒能夹到爆浆牛肉丸,于是哀怨地看着那个把筷子运用到极致人,指责道:“再这么沒节制地吃下去,小心十二指肠里都排满了牛肉丸喔……”
金暮瑶赞许地看了眼小姑娘,深深觉得这次法国之旅不简单。
而游晓则表示完全淡定了,一边继续下肉丸,一边把已经熟了肉往徐风碗里夹,哪怕金暮瑶不顾礼仪地把碗敲得叮当响,他也始终沒把筷子举向过她。
“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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