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对这份文件很陌生,但也很熟悉,,当他翻开第四页的时候,在合同的一个边角处,他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真丑……”徐风忍不住嫌弃自己当年的字迹。然后他放下文件,至于光盘,不用看也大概猜到了里边是什么内容,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拨给了这份包裹的寄件人。
像是守在电话旁边似的,通话的第一声‘嘟’响还沒落实就接了电话。
“收到东西了?”
“你不会天真得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吧?”
“难道不能吗?”的声音听起來很兴奋,“所以你现在是选择乖乖跟我回去?还是等我把这份资料送到那个姓季的手中你再跟我回去?听说你们有三年之约,其实大不了你再熬个一年多回來也是一样的,就算你俩现在再有进展,如果他知道了,,”
徐风冷声打断他:“kenh,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电话里静默了两秒,han,这些年你一生气就会叫我‘kenh’,虽然每次语气不怎么好,但我还是很喜欢。”
“我看你就是欠个能记一辈子的教训!”
“如果你不怕那个姓季的知道,那我也不怕你给我个教训瞧瞧,”很是自信,但随后还是缓了语调,“说起來这单生意,你也是为我出了不少的力,若真是毁了它,你真的不在乎吗?”
“别在我面前打这种过时了的亲情牌,”徐风的音调很冷也很低沉,仿佛眼前摆着一张谈判桌,就站在桌子的另一边,“记住了,所有我能给你的,都是我能收回來的。”
听筒里传來一声轻轻的吸气声,很急也很长。
“就为了那个人,你要对我下狠手?”的声音里夹杂着压抑的愤怒,就好像徐风做了十二万分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ethan,我不是孩子了,你别小看我!”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
这是一句难以捉摸的话,既像是徐风对的无尽宠溺,但同时又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的声调不再轻松,只忿忿留下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便挂了电话。
通话自动结束,卧室里变得异常静谧。徐风镇定地放下了手机,但心却如同漂浮在海上的独舟,自风雨前夕便开始不再宁静。
08年那会儿他刚迈入社会沒几年,纵使见过太多这世间冷暖,也依旧免不了被这个社会到处打磨,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跨洋骚扰,要不是他那会儿在keith家的身份地位还处于弱势,很多事情都鞭长莫及,否则他肯定会趁徐风低谷时压制到底。
但也正是那会儿,徐风遇到了沈檀夕,那个男人看到了他的优势也给了他一个新的职位、新的高度,只是这职位好接受,可惜起步的高度实在有些吃不消。
不是别人逼死你,就是你逼死别人,,这就是徐风当年做的第一个case,,成功之后他就进了现在公司,更在之后迅速连升sān_jí,奠定了很多新人都望尘莫及的地位。
徐风想了想那会儿,除了觉得侥幸以外,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词來形容了。
一晃两天过去,沒有任何动静,徐风更沒什么动静,日子照常过,仿佛什么都沒发生一样,直到周末俩人都在家时,季木霖收到了一份快递,,那是一份标准的文件专用包裹,大小厚度都很适合放合同。
“什么东西啊?”徐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但看那季木霖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这包裹里边的东西是什么:“竟然沒有寄件地?”他说完就要拆,徐风跟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就瞪大了眼睛。
“别硬撕!”他拦了季木霖的手,又说,“万一是重要文件……撕坏了就不好了!”
“最近应该沒什么重要文件,广告之类的倒有可能。”
徐风见他还要强撕,一着急便夺了下來。
“……”季木霖愣了一下,然后便皱着眉看向徐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但眼下到了这个地步,解释什么都是空话,徐风犹豫了一下,又把东西还给了木霖,然后说,“我去拿裁刀,你别硬撕。”
按理说徐风觉得自己的心理负担并不重,毕竟当年那件事他不过就是个二传手的工作,别说是一手材料,连三手的材料收集都沒做过!且不说那一纸合同上有他的名字,就算是把当时的录像拿出來,都很难说他就跟这事儿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更何况他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人就是季林栩!
,,但即便如此反复地想了无数遍,等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害怕。
徐风拿完裁刀慢慢地走回了客厅,但却见季木霖已经把包裹打开了。
“都说了是广告。”季木霖把那沓纸亮了亮,确实是颜色醒目的广告宣传单。
看來是虚惊一场,徐风暗暗松了口气:“那我把刀放回去。”
“徐风。”
“嗯?”
“你不是在外边惹人了?”
“……”
季木霖向他走过去,然后撤走了他手中的裁刀:“出差回來以后总见你慌神,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话,,”
“沒什么事,”徐风瞄了眼他手里的那沓纸,说,“我帮你去扔了。”
“徐风!”
“真沒事!”他拿过纸便往玄关走,“正好我出去买点儿啤酒。”
着急忙慌出了门,又着急忙慌地取了车,徐风觉得自己从沒这么慌张过。
现在的季木霖对他虽然不说亲密无间,但是绝对友达以上的相处模式已经完全够他开心得找不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