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像现在人们想象中的那样,越是深山里、越是贫穷的地方,人们对知识就越排斥,相反,他们还保留着对古老文化的向往,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是一种古老文化的延续,沒有电、沒有科技,连块黑板、粉笔都不曾见过,他们都用毛笔粘水在石灰地上写字。
叶苓不仅教小孩识字,还教大人们做毛笔,起初只是为了图个念想,小孩儿的胎毛是最好不过的毛笔笔头,但时间久了,村里的人发现卖毛笔是门营生,便在叶苓的指引下开始从羊毛、牛尾上找剩余的毛发,再加上山里有竹田。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是能卖钱就行。
很快,便有人从城镇里來找这个深山里的小村落。
“请问,这只笔是哪位师傅做的!”
來访的是位年轻男人,口气谦和,长相也儒雅,尤其是衣服,穿的是真好,那料子、那颜色。
“这笔上刻字的,都是我们叶先生做的!”村民很是骄傲。
“叶先生!”男人好奇,又问:“能否引荐一下!”
村民想了想,说:“叶先生昨日去了竹田,你改天再來吧!”
“來一趟不容易,我去找他也无妨!”见村民不愿引路,又说:“我是这镇里的文华笔厂的车间主任,想來你们这村里找找手艺,若是好,以后那是能进工会拿工分的!”
山太深,村民不懂这些,又听可以长期换粮食和生活用品,他这才找人引了路。
后续的故事很狗血,无非就是见了人发现,原來村民口中得说的先生是位‘教书先生’,即便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待了好段时日,也是能看出清秀模样的。
“你好,我叫叶苓!”女人伸手,五指最然粗糙,但手型仍是姣好的。
男人也伸手,手掌宽厚但却好似沒做过什么粗活:“叶先生你好,在下季林栩!”
在这深山里看惯了朴实的村民,见到许久未见的儒雅气质,叶苓自然是另眼相看,多次相处之后,叶苓发现这男人口中的事物太过新奇,季林栩也发现这女人实在是有才识。
“我可不信这牛鬼蛇神,行得正做得端,怎会怕邪气!”叶苓摇头。
季林栩并为表现出忌讳,笑道:“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原來我家初一、十五必上香,但敬的也是上仙,你口中的这些我可从未听过,只要我不犯它,它也别來犯我就好!”叶苓不信地摇摇头,忽然瞪大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信,但我信!”季林栩用朱砂章在她眉心轻印一下,却并未留下颜色:“它在我心中是神灵也是邪灵,是无形的也是不可扰的,希望这印能护你!”
叶苓在一瞬间的晃神后,觉得俩人之间的感觉变得微妙起來。
因为她把季林栩的话,当作了情话,但,。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季林栩说得坚决。
叶苓并不气馁,而是镇定地问:“为什么?”
“不是父母之命,也不是两情相悦,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季林栩说出缘由。
叶苓这样的女人,骨子里是坚强的,也是固执的。
“两情相悦,已有一情,我才不信你对我毫无感觉!”
“你这女人……”季林栩被她的气势逼退了两步,长这么大,他还真沒遇见过这样的女人:“你……你怎么这么强势!”
“难不成你当我是闺房里绣花的女人么!”
“你,,!”季林栩被呛得说不出话來。
叶苓看着男人瞪大的眼睛,微微一笑:“季林栩,我知道你想去蓟城,不如我帮你!”
“什么?”
“你早看出我不是南方人了,不是吗?”
季林栩厉声喝断:“叶苓!”
“你大可不必介意,这是我自愿帮你的!”
女人的双眸像黑珍珠一般,闪着熠熠的光芒。
季木霖把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一直都是温柔的,甚至带着些骄傲和崇敬。
“最后男人终于爱上了女人……”徐风把故事接了下去。
“你沒睡着!”季木霖惊讶地低头看他。
徐风的声音很轻也很无力,但他还是笑笑:“都告诉你我不睡了……”
季木霖:“……”
“两人相爱之后就结婚了……再然后就生了你…对吧!”徐风的眼睑动了动,但是沒睁开。
“嗯!”季木霖这一声回应得有些慢:“但你说错了一点!”
“……难道他们不是你的爸妈!”
季木霖哼笑了一声,说:“他们当然是!”
“…你别绕弯子……我转不过來……”徐风痛苦地说,连眉毛都皱了皱。
“叶苓是我的母亲,季林栩也是我的父亲!”季木霖的手从他的肩膀一直滑到脖颈,轻轻地摸着他的耳垂:“所以你说错的那点,就是他们并未相爱!”
徐风并未感觉那是季木霖的手,只在迷糊间觉得耳朵很痒,但躲了几下却发现躲不开。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的吗?”
“痒……”徐风的注意力已经偏转。
“我是一个蓄意,也是一个意外,我妈生我那年已经40岁了,再不怀孕,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但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却从未碰过她,哪怕她用尽了一切手段,所以,她终于不甘心了!”
“那为什么他们会结婚!”
季木霖看徐风的眼睛张开一条缝,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手表示抗议。
“你……”他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此刻徐风还能听进去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