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连蹦带跳回家，娘和哥哥还没回来，她赶紧摘洗好挖来的野菜，趁家里没人，从空间她的卧室取出一瓢玉米面，顺带拿出一根火腿肠，抓了一小把绵白糖。她先把洗好的野菜剁碎了，和玉米面一起搅和均匀，揉成团备用。她又把火腿肠切成碎末，把锅烧热放少许豆油，把火腿肠放进去翻炒几下，再把白菜倒进去，放了少许白糖，翻炒几下，又放入半碗水，待锅烧开了，她小手揉好菜面团，一个个贴到锅沿上，而后盖上锅盖。
她尽量把柴禾往灶堂四周拨拉，好让玉米饼子受热香脆。
等她的午饭做好，张美玉和柳明理前后脚回来了。
“娘，哥，熟饭了，快吃饭吧！”
张美玉没直接回家，春风把屎拉到炕上弄得到处都是，大玲正给儿子洗屁股，张美玉帮着大玲洗干净炕褥子，大玲只顾哄哭闹不停的儿子，也没留意张美玉红肿的眼睛。
张美玉到家时，眼睛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她努力绽出笑容：“芳啊，你啥时候会做饭了？”
张美玉是个勤快的女人，做饭刷碗这种事，她从来不舍得让女儿下手。人们常说富养女儿穷养儿，她没条件富养女儿，却可以娇养。
柳明理放下农具洗手：“逞能，你做的饭，能吃吗？”
尽管张美玉极力掩饰，明芳还是看出了张美玉神色不对劲。既然娘不说，她只得假装没察觉。她麻利地把贴饼子从锅里起出来，又把白菜抄到菜盆里。
“饭来了！”明芳把饭菜放到饭桌上。
柳明理忙坐下拿起筷子：“这饼子绿色的是啥东西？”
“菜饼子呀，没吃过啊？”明芳拿起一个交到张美玉手上。
张美玉也是吃惊不小：“芳，谁教你做菜饼子的？”
明芳咬一口菜饼子：“嗯，味道还行。贴饼子还用人教？我天天看娘做，看也看会了啊！”
柳明理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立即尖叫：“哎哟！”
张美玉和明芳给吓了一跳，明芳着急地问他：“哥，怎么了，有这么难吃吗？”
柳明理咽下嘴里的东西，连着夹了两筷子塞进嘴里嚼着：“好吃，太好吃了……”
张美玉也尝了一口菜，点头：“这炒白菜，怎么好像放了肉的，还带一点甜味的？”
柳明芳使劲摇头：“咱家又没糖，哪来的甜味，我就是多烧了一把柴禾，多煮一会儿。娘，我的菜饼子味道怎样？”
柳明理咬了一大口菜饼子抢着回答：“好吃，比娘贴的饼子好吃。”
明芳就笑：“哥，不说我是逞能了？”
柳明理咽下嘴里的东西：“往后，咱家的饭，天天你做了。”
张美玉瞪了儿子一眼：“天天叫你妹妹做饭，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明芳装作不经意地问：“做顿饭算啥呀。哎，娘，前晌，你干啥活了？”
张美玉迟疑片刻说：“我和你大玲婶子剥花生了。”
“噢，这活计轻省。”
张美玉张了张嘴，没说话。
明芳看着她：“娘在外头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说，我一定给娘出气，非打得他万朵桃花开，跪地求饶不可！”
张美玉睁大眼睛：“芳，你在人前连话都不敢说的，啥时候学会说大话了？”
明芳愣了一下，知道说漏嘴了，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没用。
“呵呵，我这不是想叫娘高兴吗。”
柳明理吃饱了放下筷子：“咱家这情形，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
“我们自己硬气，哥，就没人敢欺负咱。”
柳明理叹气，回屋了。
张美玉心绪消沉，洗了碗，到炕上躺着去了。生产队敲钟的声音一响，明芳不经意间看到张美玉身子一哆嗦。柳明芳心里咯噔一下，更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她娘肯定是在出工时被谁欺负了。
……
刘二琴下工回来做熟了饭，李山药才从外面回来，刘二琴为上午男人叫张美玉剥花生的事心里别扭，也不招呼他，把饭菜摆上桌。一顿饭，李山药耷拉着脸也不说话，看见李红宝和李红花抢菜吃不像样子，他猛地伸筷子朝李红宝的手背拍了一下子。
李红宝吃痛，扔下筷子阴着脸不吃饭了。
刘二琴啪地一摔筷子：“李山药，你拿我儿子出啥气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恼？”
李山药眼睛一瞪，怎么瞧着胖呼呼的老婆怎么不顺眼：“我恼了？刘二琴你倒说说我啥时候恼了？”
刘二琴却是不敢真说出来，嘟囔一句：“少当别人是傻子。”
李红花：“娘，你别瞎想。我爹是队长，在队里说一不二，谁敢不听话，有啥可恼的？”
李红宝见爹娘吵架，他也老实了，掏出手绢擦流出来的鼻涕，从口袋里带出来两块糖果。
李红花伸手要抢，李红宝连忙捂住。
“哟，哥，大伯又给你糖了？反正你也舍不得吃，给我一块呗上眼药。李红宝三天两头跑供销社找李山岭要糖果，李山药骂了儿子多少回，就是管不住。
李红宝把糖块塞进口袋，埋头吃饭。
“哥，你别想凭几块糖就能讨人家欢心，我看啊，她的心野着呢。”
“别胡说。不用你管！”
李山药看见两熊孩子拌嘴掐架，又想发火，张美玉对他的态度本就叫他够百爪挠心的了，他干脆放下筷子，出溜下炕出去了。
……
柳明理听见敲钟扛上铁锹走了。明芳看着她娘慢吞吞地起身，手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