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了那半个脚掌的地方,往上看,刚刚好,那个地方,有一个凸起来的门椽。
出头的椽子先烂,谁都知道,这是地下,自然淋不到雨。但是皇室的陵墓,出了瑕疵,许是欺君之罪,合该杀头的,没有那个工匠和验收的官员会看不到这一点。
是了。
我跳起来,一把抓在了那个椽子上。
大门开了!我心头一喜,但是随即,密密麻麻的弓箭跟着大门越来越大的空隙,径直冲着我飞了过来。
白羽箭……是神鸟白禾雀的羽毛做出来的,能穿透结界……拉结界没有用的话,我是断然躲不开的!
我命休矣,我命终于休矣……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放慢了的,我几乎是眼睁睁的望着那些箭簇冲着我射过来,只等着也跟替身一样来一个万箭穿心……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下子抱住我将我,险险就要撞在了地上的时候,那个人硬是一转身,自己的背垫在了我下面,死死的摔在了地上。
那些箭簇的声音在我后背上紧紧擦着掠了过去,我的后背甚至觉出了破风声。
好险……
那个人来势太快,快到我连面孔也没看清,但是我闻到了紫薇花的味道。
“二……二师哥……”我撑起了身子来,身下垫着的,果然是笑出了酒窝来的苏沐川。
“再晚一点,这一条小命真的要再去鬼门关走一圈了。”苏沐川习惯的揉了揉我的头,这才吃了一惊:“你怎地满身都是水……”
身上根本未曾烤干,布料还紧紧的贴在了我身上,苏沐川的脸红了。
我忙站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道:“方才给魇门的追上,碰上了赤蛟,将我和大师哥坐的船打翻了,才这样一副狼狈模样,二师哥见笑了。”
一件衣服给递到了我面前来:“穿上吧,要入秋了,染上风寒不爱好。”
“嗯,”我忙接下了那一件宽大的袍子套在身上,一股淡淡的紫薇花香弥散出来。
自柱子后面转过来,看着苏沐川,道:“二师哥过来,是为着……前一位皇后的忌日么?”
苏沐川愣了一下,随即展颜笑了:“不错,原来她的忌日,你也知道。”
“偶尔听了一耳朵,”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太后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八成也是因着那前一位太后的忌日要到了,顺便叫我过来的罢。
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忌日。
错不了,能出入这里,又是来祭祀的,苏沐川,该就是三王爷的儿子罢,但是只要他不想提,这个窗户纸,还是不要说的那么明白的好。
是来祭祀自己的祖母么?
苏沐川看着我笑道:“是不是吓的不轻?”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指着那椽子道:“那个椽子的机关,是不是只能碰一次?”
“进入墓室之内,统共只能有一次,总不能想起来,便过来走动作动。”苏沐川笑道:“你倒是聪明,连踮起脚的地方也想到了。可惜,这毕竟不是照常理来的地方。”
“是……”我望着苏沐川,道:“二师哥准知道机关怎么动罢?”
“知道是知道,”苏沐川望着那一扇大门,道:“不过,你是来作甚的?”
告诉苏沐川,将先皇的皇后挫骨扬灰,他……
我梗了一下子,不知为什么,我谁都能骗,只不想骗苏沐川。
“你这一阵子在伺候太后,也怪辛苦的,你来作甚,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几分。”苏沐川看着我笑了:“想来,你也是有些个为难之处罢?”
“伺候太后,自然是身不由己。”我斟字酌句的说道:“二师哥,你的身份,以后不知道有甚么打算?”
“糊弄糊弄得了,”苏沐川故作轻松的甩甩手,道:“能有什么打算,人算也不如天算。”
“说是这么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听见这个墓室之中,有人走动的声音,忙问道:“二师哥,不知你来了多久?”
“我才来,今日是忌日,想一想,还是来了,但是瞧见,机关上有人摸过的痕迹,这才紧着下来的,不想,倒是遇上了你,你说,二师哥是不是,每次都是及时雨。”
“那是自然,花穗心内感激不尽,不过,这么说来,那个机关的痕迹,不是二师哥摸的?”我皱起眉头:“除了二师哥,还有人知晓这里面的机关么?”
“三王爷当然也知道啊!”苏沐川道:“我本来以为,是三王爷来了,难不成不是么?”
“不是三王爷的人,那也只可能,是魇门的人了。”我回身望着这个墓室,道:‘二师哥,脚印你看见了,不是我踩出来的,现如今,里面有人。”
苏沐川拧了眉头,盯着尘埃之中的足迹,道:“是……是有人新近进去了。”
说着,径自推开了那门,道:“咱们,也进去罢。”
我一愣:“二师哥,这里的机关……”
“二师哥是这一家的后裔,自然全数知道了,但是秘密不好告诉你,”苏沐川笑道:“除非你成了我们家的人呐!”
“花穗自然不敢痴心妄想。”我忙低了头跟了进去。
苏沐川笑了笑,领着我走了进去。
那个门后面,是非常宽阔的一个殿堂,里面装饰摆设,极其华丽。
四壁的壁画不再是跟外面一样用青金石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