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茶楼雅间里,秦飞一直默不作声,唐黛儿对他说的那个信息,实在有点让人觉得无奈。
太子给唐黛儿偷偷递过一封信,其中提到了秦飞即将面对的一个大危机,并且含蓄的表示如果唐黛儿愿意有所表示的话,他愿意帮助秦飞化解这个危机。事实上,整个楚国,有资格为秦飞解除危机的人还真的没几个,太子就是其中之一。
“信呢?”秦飞淡淡的问道。
黛儿轻声道:“我已经撕了。”
“不管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想,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他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利用他人的安危来威逼一个女人,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太龌龊了……假如有一天,我掌握了整个察事厅,第一件事,便是让这个混小子永远无法登基。”秦飞杀机一闪即逝。
唐黛儿忽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数百年来,察事厅都是皇室最忠诚的鹰犬,就算是最愚蠢的君王让最强大的察事厅总督自裁,想必也不会有人觉得察事厅要做反。但是秦飞好像从来就没有把君王放在眼里似的,在这间僻静的茶楼里,他说出让太子无法登基的话,那种冰寒的杀意,竟然让黛儿觉得,秦飞一定有能力做到。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退婚?”黛儿鼓起勇气,还是问了出来。
秦飞叹了口气,缓步走到黛儿身边,附耳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有五成机会是你亲哥哥。”
说罢,秦飞径直走到门前,手掌在伸向把手的一瞬间顿了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见那个清秀少女肩头微微抽搐,心中略有不忍,随即一伸手将房门拉开,扬长而去。
柳天奇诧异的看着秦飞走出来,一言不发。他急忙赶到包间一看,只见小姐小手在眉梢一抹,声音微微沙哑的说道:“回家,找我爹。”柳天奇暗暗叫苦,黛儿若是显得悲悲切切,又或者伤心难已,也就罢了。眼瞅着她现在就是一座即将爆发的小火山,回到唐府之后,磅礴怒火喷薄出来,不知道老爷是不是能吃得消。
他本想让秦飞自己暗示一下黛儿,打消她这个念头,免得黛儿胡思乱想做出什么错事来。可是柳天奇千算万算,都不该去算计女人的心思。那是一枚海底针,从来没有人能准确的预料到一个女人的反应……尤其是黛儿这样的女孩子。
如今想要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柳天奇心里盘过无数个念头,默默的跟在黛儿身后,想着回家之后要如何解释。
秦飞独自走上大街,夜色还没完全笼罩大地,天边最后一道余晖,还在勉力将光芒洒向人间,如此风景,略显凄凉。
秦飞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忽然间两骑并肩驰过,马上骑士中气十足,非常有节奏的高呼道:“察事厅同知镇督秦飞何在……若听召唤,请即现身。”
秦飞由不得一愣,这是皇宫紧急召见才会用的办法。有时候,皇帝在深宫之中,心血来潮想要见某人。可是某人又不知道皇帝要见他,总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家里等着皇帝的宣召,可能偶尔出去吃个饭,又或者去风花雪月一番。侍卫班为了找到此人,便会两人一组,派出两百名侍卫,将东都分成一百个区域,来回驰骋,宣读此人官职名号,找到之后,带入皇宫。
如果蒙听召唤而不现身的话,事后可就是大罪了。秦飞皱了皱眉头,脚尖轻点,轻悠悠掠出街口,挡在两匹骏马之前,高声道:“秦飞在此。”
那两名侍卫看来也是修为深湛之人,长街烈马,竟然硬生生的停下骏马,落马道:“请出示腰牌,验明正身。”
秦飞取出狼牌递了过去,两名侍卫仔细检查了一番,客气的对秦飞说道:“秦镇督请上马,宫中有急事召见。”
秦飞诧异的反问道:“如今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皇宫一向是天黑闭门,任何人不得进出。除非重大朝政,否则臣子不得入宫,有事需要通过值日太监传递。怎么会这当儿让我进宫?”
那侍卫躬身道:“秦镇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陛下的话不可违背,就算陛下半夜宣召,咱们做臣子的,也得披衣赶去。天黑虽然皇宫就闭门,可既然是陛下召你进去,那就不是违规,到时候,值日太监自然会为秦镇督安排。”
长街上许多人都好奇的看着两名侍卫和一位察事厅军官在一起说话,老百姓向来看到这些带着浓厚官府色彩的人,都会绕着走。就算是东都小官,见到他们也不敢打扰,长街中心,竟然显出一片空旷,而周围的人群就显得拥堵不堪。
秦飞虽然还有些疑惑,可总不好意思三人两马堵着大街,便翻身上马,和一名侍卫快步朝皇宫赶去。
皇宫坐落在东都中心,坐北向南,占地极广。一道长达三十六里的深红色宫墙,将皇宫和外界隔绝开来。在皇宫之外,是一条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肩行驶的平整御街,沿途有御林军守卫,寻常百姓不得踏上御街半步。
宫楼巍峨,宫门深邃,侍卫班威严的驻守在宫门两侧,在他们身边,分列二十名盔甲明亮的御林军。
秦飞知道,这些御林军其实只是做样子的,都是挑选身高马大,长得又不错的军士。他们在皇宫的唯一职责,就是摆样子。一个个架子拿的十足,若是吴国或者西域、北疆的使者来东都觐见,这一班御林军,便会拿着各式武器,穿着各式威武的盔甲,威风凛凛的站成几排,让别人看猴戏似的看一圈。
这些御林军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