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02
宽大的蓄水池边,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光膀子大汉,他们的目光聚集在池中的水上,而水面上咕噜噜冒着水泡……
片刻后,秦飞缓缓抬了抬手,几只手臂探下水面,抓起一个带着黑色布头罩的男子,那是个密封的头罩,紧紧贴在脸上,随着呼吸不住冒起小水泡。
头罩被人粗暴的撤掉,露出一张苍白虚弱憔悴的脸,他急忙呼吸几口空气,无力的叫道:“我招……”
秦飞漠无表情的压了压手掌,黑色头套再次罩住他的脑袋,几只粗壮的手臂,再度把他按入水面。
如此重复不知几次,那人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白惨惨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呆滞的看着秦飞。
“这里是察事厅,不是你想招就能招的地方。明白吗?在我没叫你招的时候,还轮不到你招。”秦飞打了个响指,对那几条大汉示意道:“拉出来。”
湿漉漉的男子从水池中捞出,趴在地面上,惊惶不安的望着四周。自从进了察事厅的大门,他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酷刑,什么烙铁、滚钉板……他以为自己很走运。直到被带上头套丢进水池中,他才幡然醒悟,已经恨不得自己去滚钉板!那种一次又一次陷入窒息,水平静而安逸的吞没他的肺,这样的滋味绝不是人能承受的。
“现在我问你,希望你能不假思索就回答我,慢一点,我再丢你进去。”秦飞笑了笑:“这个世上,你不懂的花样还很多,别以为老虎凳辣椒水就是酷刑了,跟我手中的把戏一比,那些都是小儿科。”
那人无力的点头答应。
“叫什么?”
“王之涣。”
“你在细柳街的八号大院做什么?”
“护院队长,管着十五个人,负责夜间巡班。”
秦飞敲了敲水池沿,冷冷的问道:“那个院子里死去的白晓燕,是不是得了瘟病死的?”
“这……”
“丢下去!”秦飞招了招手。
“等等……”王之涣死死抱住水池边的石沿,拼命大喊道:“等等,我说。那天晚上院子里来了贵客,白晓燕去陪他,后来不知怎地就死了,收尸的也不是我们的人。只交代我们,要是问起,就说是瘟病死的。”
他涕泪皆下,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我们怎么想得到一个女人会惹到察事厅来查……能来院子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得照办啊……”
秦飞好整以暇的抠着手指甲,懒懒的问道:“什么大人物?”
“听说……是……”王之涣紧张的抬头看了看秦飞,生怕他又要把自己丢下去,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是四皇子……”
秦飞手指一发力,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甲掰下来。那天,君山水找到他,说起晚星祭奠姐妹的事情,准备给大内密探班找找麻烦。他的计划原本不错,让白晓燕先到察事厅报案,随后把那院子给封了,虽然院子的幕后老板是个人物,可在察事厅的眼里,也没什么人能是人物。想要解决这件事,幕后的老板要么就来拍马屁,要么就找够分量的人来对付察事厅。
拍马屁这档子事肯定是没用了,秦飞压根就不会吃他这一套。而除了刚刚组建的大内密探班,谁还有资格来管察事厅的事?轻而易举就把一个麻烦推给大内密探班,顺便抓抓他们的小辫子,这算盘打的不错。
可现在王之涣一口叫出来就是四皇子去了那院子之后,白晓燕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连收拾都是魏丙寅的人干的,这女人肯定死的不明不白。
“那天晚上,除了四皇子还有谁在你们的院子里?”秦飞厉声问道。
“工部侍郎莫央也在那里,似乎和四皇子还起了点冲突,早早就走了。”王之涣谨慎的答道。
“好!”秦飞吩咐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在内伤害他。如果他死了,你们几个都可以把脑袋卸下来见我。”
几条大汉齐齐抱拳道:“遵命!”
“准备名剌,我去找莫央聊聊。”
工部侍郎莫央最近两天眼皮一直跳来跳去,心中始终不安。现在战事一起,工部的职责反而不算很重。他也偷得浮生几日闲,可以去喝喝小酒,钓几条鱼了。前几日,他心血来潮,去细柳街一个隐蔽的销金窟fēng_liú一晚。
那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点背了。本来喝的闹的正是高兴,忽然听见别的包间有人大喊大叫,要知道,莫央的胆子不算很大,那一声暴喝吓得他手一抖,半杯残酒洒在裤裆里,心都砰砰乱跳了半天。
于是,莫大人愤怒的扯开嗓子骂了一句,却没料到,转眼间就有两名华服侍卫踹开大门,一句话都没说,三两下把自己的随从打翻在地,然后按着莫大人就开打。他们下手极有分寸,每一下都痛入骨髓,却都不致命,专门挑肉疼的地方猛打。片刻之后,把莫央打成一个猪头三,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离去。
莫央直到此时才有机会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很明白,侍郎这个官职在东都绝对是高层,手握实权的人物。能够压得住他的人,并不是很多,而那些大人物也不可能行事如此暴烈,说打就打。
那两名侍卫只是挑了挑眼皮,淡淡的丢下句:“四皇子在喝酒,你还是滚蛋吧。”
四皇子的名字落在莫央的耳中无疑于晴天霹雳,他一直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在诸位皇子的派系中表露立场,属于典型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