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一岁左右的公牛被牵来,林宁对皇鸿儿道:“你来扶住牛头。”
皇鸿儿:“……”
李轩、曾牛等人闻言,几张脸都臊红了。
曾牛喘的比牛还狠,瓮声道:“小宁忒瞧不起人了。”
林宁提醒道:“那你可扶住了,牛的力气可不小。”
说罢,不再理他,回头对小九娘笑道:“一会儿可别害怕。”
小九娘嘻嘻笑道:“我才不怕,姐夫,你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么?”
姜太虚:“……”
宁南南在一旁得意的哈哈笑道:“我和小九儿早去山里打过野猪和黑熊了,还怕杀牛?”
林宁没好气的看了俩孩子一眼,尤其是宁南南,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个扎着两个冲天髻的丫头,如今的力气不比熊瞎子小,爆发力更是恐怖。
再加上练的是传自萨满殿的绝品望月刀法和霸王拳,天生神力的她,单挑黑熊不算难事。
林宁从随身带的布褡裢里取出一根铁钳子,又取了一个铜环。
众人不解其意,然后就见他将一个尺许长的葫芦打开,让人拿了只银碗来,倒了半碗酒出来,酒气浓郁。
林宁将模样古怪的铁钳子在银碗里洗了洗,而后又将圆环泡进去……
“将牛头固定妥了。”
说完这句,林宁捏起牛鼻子,探准位置后,用力一钳!
“哞!”
公牛受痛之下,猛然挣扎,曾牛冷不丁的,险些被牛挣脱。
其他人也纷纷被这一幕唬了一跳,呼吸猛地一屏。
然后就见林宁从银碗中取出圆环,竟然将圆环穿过牛的鼻子!
事毕,林宁用帕子净了净手,对目瞪口呆的众人道:“如此,便是五岁孩童,也能轻易驱使一牛耕地了。”
李轩闻言,立刻就要让人去拿绳子试试,林宁摆手道:“要调养上十天再牵绳,牵绳之后,练上几天就可以了。记住,牛鼻子中间有一最薄处,不要往后,往后穿在软骨上太痛,牛太受罪。也不要太前,容易豁破牛鼻。”
牛鼻中隔上布满神经,稍一牵动还好,若是用力牵拉,牛则会感到疼痛,便不会挣扎。
看明白这一点,姜太虚轻声一叹:“此虽为良法,只是……未免有些残忍,有失仁道。”
皇鸿儿不愿意了,嗤声冷笑道:“不让牛受罪,就让百姓受罪。心疼牛疼,百姓被世家祸祸的还不如牛时,也不见谁可怜一声。”
姜太虚无言,当一个魔教妖女口口声声为百姓着想时,他还能说什么?
顿了顿,姜太虚问林宁道:“林郎君,朝廷能否与林郎君进行互市?”
林宁笑道:“姜兄想要买牛?”
姜太虚点头道:“正是如此。”
皇鸿儿张口就想讽刺,不过被田五娘看了眼后,还是闭上了嘴,只嘀嘀咕咕道了句:“厚脸皮。”
却听林宁笑道:“若是我们自己的需求满足了,有富余的,当然可以进行互市。只是眼下山寨买了不少田地,需求量太大,暂时恐怕没有机会。”
姜太虚并未不满,反而相告了一个重要消息:“西疆榆林城、平山城等诸城,将在下月初移交给秦人。你买的那些地,齐国认,秦国未必认。”
林宁闻言呵呵一笑,道:“不管齐国还是秦国,总要讲道理才行。他们讲道理,我也讲道理。他们若是不讲道理,我自然也有不讲道理的做法。”
姜太虚默然,才不过半年的时间,面前这位少年,却已经有足够的胆魄和底气,和当世三大皇朝讲道理……
只是……
“林郎君,若是讲道理……秦国多半会科以重税,而且还有很重的徭役,到那时你……”
李轩、曾牛等人闻言纷纷色变,曾牛这夯货甚至怒视姜太虚,似乎这是姜太虚的主意。
却不想林宁呵呵笑道:“据我所知,秦国的徭役和粮税可以以银代缴,对不对?”
姜太虚点点头,林宁笑道:“那就好办,他们要多少,我给多少。银子嘛,我有的是……”
姜太虚闻言却皱起眉头来,似乎在怪林宁回答不真诚。
林宁正经道:“我说的是真的,该多少,就多少。既然愿意遵守规则,人家按他们的规矩行事,我没有不遵守的道理。不过嘛……”
“不过什么?”
皇鸿儿就知道有转折,忙问道。
林宁呵呵笑道:“在他们的地盘,我按他们的规矩行事。但他们到了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行事。”
“你的地盘?”
林宁笑道:“当然,云秦古道经过沧澜山的地段,都是我的地盘。哪个不服,只管让他们来找我们。既然是我们的地盘,就不得不收些过路银子了。具体收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
这话连李轩、曾牛等都听明白了,一个个得意的大笑起来。
曾牛也不怒视姜太虚了,吼吼笑道:“对,咱们是山贼!想过咱的地盘,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敢黑咱的银子,捶不死个狗日的!”
看着一群嗷嗷叫的山贼们,姜太虚有些失神。
这样也可以吗?
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可细细思之,好像也有道理。
林宁看着姜太虚,呵呵笑道:“姜兄,不必担心小弟,小弟虽无金銮殿上斩奸臣的气魄,可在这千里沧澜山间,谁敢使坏,我杀谁。还是那句话,你讲道理,我讲道理。你不讲道理,我比你更不讲道理。”
说罢,转过身去,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