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忐忑不安之时,就见靳湛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眸光凛冽,开口却是很受伤的口吻,“安然,你一定要做到这样令我难堪的地步吗?”
叶安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嘴上还不忘感谢两句,“靳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我是自愿辞职的。也请你放心,新人来上任之后,我会跟她把工作交接清楚的……”
靳湛英挺的剑眉却是更深重地紧蹙了起来,“你是以为我招个新人是要来接替你的职务的,所以,才突然说要辞职?”
叶安然避开他灼炽的目光,“那个,靳先生,你不需要解释,我都明白,真的——”
靳湛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信封,竟是“嗤嗤”两声就撕了,随手就扔进了脚边的垃圾篓里,冷冷地自齿缝里迸出两个字,“不批!”
“…………”叶安然登时有些傻眼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她都忍下所有的委屈如他所愿了,他倒是还莫名其妙地冲自己发什么脾气?
叶安然原本进这办公室前,还觉得有几分尴尬与愧疚的,这下倒是被靳湛弄得也有些冒火了,忖思着,反正她也不打算在公司再呆下去了,她干嘛还要留在这里受他的气?
当即转身就走——
靳湛却一把推开身后的座椅,大步地追了上前,赶在她走出去之前,将她堵在了门边,“就那么讨厌我吗?”
”讨厌他”?!这、这、这——从何说起啊?
叶安然诧异地回头看他,“靳先生,我没有——”
靳湛却将一张公司的调职令塞进了她手里,她眉心一跳,伸手将雪白的纸张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都是在说明招聘职位的要求标准,只有最后几个划了黑线的字才是重点:“总经办首席秘书”。
叶安然才明白,靳先生这是要招用新人来顶替周秘书的职位!
她有些赧然地笑了笑,“那么,靳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继续留在公司?”
靳湛也笑了,“当然,欢迎之至。”
又不解地挑眉看向她,“你呢?就没想过要调到我身边来?”
叶安然嫣然一笑,擦过他身边,走出他办公室之后,才回头飘过来一句,“距离才会产生美嘛!我可不想做个让上司讨厌的下属。”
靳湛只觉得,那抹笑深深地沉荡在他心底:安然,我想贴近你的心,就算不能直接地靠近你,即使不惜费些手段,我也只想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的笑靥。
尽管,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对他自己,又是如何残忍的决定?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再不敢牵她的手,不敢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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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靳先生送给她的东西全部归还了回去,又解除了被离职的危机,叶安然满是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公司——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辆抢眼的法拉利fxx停在眼前,漂亮而流畅的车身线条却被倚在车门的那一抹高大身影给生生中断:
万人迷般玉树临风的程先生,正卡着一付跟他的车子一样吸引眼珠的特大墨镜,背倚在车门上,一手插(进)裤袋里,另一手则是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招摇至极地冲她轻佻地眨眼浅笑,“hi!女朋友,我来了——”
叶安然登时那个囧啊!讪讪地看了一眼四周,幸好公司已经下班了,周围并没有同事发现。
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来干什么?”
看看他手里那束火热的玫瑰花,她不禁冷嗤:“你就有那么心急吗?”
程子墨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追老婆肯定得眼明手快,再说,你都等了我两年了,我怎么忍心再看你等得那么辛苦呢,是不是?”
(⊙o⊙)。她什么时候等他了?
程子墨已经将手里的玫瑰花塞进了她怀里,“好了,老婆大人,请上车。”
额——这步子也跨得太大了吧?她都还没决定要不要收下他的花呢,竟然就改成“老婆”的称呼了!
叶安然没好气地去推开身前的男人,“谁是你老婆?”
程子墨只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火红的花束——
叶安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上面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正勾在一个圈圈里,在夕阳的余辉中闪闪发亮!
叶安然心下一悸:他——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却听见耳边程子墨淡淡地飘来一句,“这是我的聘礼,你早就收下了的。”
叶安然懵了:她什么时候收过他的聘礼了?
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那束鲜红的花束,意外地发现原来那抹闪闪发亮的东西竟然是一串钥匙——而且,莫名地有些眼熟?
她错愕地抬头,看向余辉下渡了一层淡薄金光的高大男子,“这是——”
程子墨索性从花束里勾出那串钥匙,煞有介事地在她眼前来回晃了几下,“怎么,自己家的东西都认不出来了?”
叶安然仔细地瞅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是之前她在c市按歇月供的那套公寓的钥匙。
漂亮的黛眉微蹙,她问,“我房子的钥匙,怎么会在你手上?”
还记得,离开c市之前,她便叫了快递服务,将钥匙寄给了在邻市执教的父母保管,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此行前往美国公干,会享受到多么优渥的待遇,请父母不要劝她改变主意,也不用担心她之类的话,最后,却是忍不住叮咛了一句,恳求母亲在闲暇的时候,去c市看望一下被她伤透了心的程子墨。
所以,数日前的重逢从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