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我希望你能与他见个面。顶 点 x 23 u s”
甄哥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却不容拒绝。施海棠没料到竟会这样,她听完后浑身都在打颤,半响,回应道:“不…我不去…我又不认识他…”
甄哥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她还是用力摇着头。
甄哥急了,家乡话脱口而出,“哎哟,大妹子!这怂被铐旮旯里严严实实的,又不能把你咋的!再说了,你天天捣鼓死人吓人道怪的玩意还怕他干哈?”
施海棠低着头小声道:“死…死人不可怕…活人可怕…”
我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甄哥,你要她一小姑娘去见个杀人犯,怕是不合适吧?”
甄哥瞪了我一眼,“那你说咋整!”
我想了想,“我陪她一起去!”
甄哥回答:“那不行,人家要见的是她,你过去指不定又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施海棠突然对甄哥说道:“就要他陪我去,不然…我一个人不去。”
甄哥没辙了,起身去外面打了一会电话,回来后对我说道:“行,你陪她去吧,但不许乱说话。”
几分钟后,我与施海棠坐上了甄哥的警车,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审讯室外面,他让我们把身上的金属制品都掏了出来,临进去时还不断地告诫我们就问他的作案动机,别的一概不知,不管问我们什么都不要回答。
交代完后,他打开了审讯室沉重的大门,我俩见到了闷头张,他坐在一张固定在地的椅子上,双手被铐在了扶手的两端。
我们坐在了他的对面,谁也没有先开口,但闷头张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施海棠的身上,无比的柔和,一点也不像个杀人犯。
闷头张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所以想在死前见你最后一面。”
施海棠低头不语,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逃亡,去过很多地方,过的猪狗不如的生活。而如今…当我真正坐在这里,等待应有的审判时,心里反而坦然了不少…”
施海棠小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见我?”
闷头张笑了笑,“还记得半年前,土家窝六队的那个老人吗?”
施海棠突然抬起头,问道:“你是…”
闷头张点点头,“那个老人是我爹。”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当年我犯下了事,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与我爹断了来往,都像躲瘟疫似地躲着我爹,生怕与我这个当儿子的有什么牵连。”
闷头张的眼里泛着泪光说道:“所以那时的我有家不能回,只好躲进了北边的戈壁滩,睡在一个废弃的砖窑里,渴了就趁半夜到十几里地外的渠边打水,饿了就吃那里的红柳根、沙枣树。每过一段日子,我都要偷偷跑回家,躲在窗外悄悄看一眼我爹,看一眼他身体好不好,听他一个人与影子聊着天…”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突然从某一天起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虽然我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这么快…我明白这都是因为我…”
闷头张的双手被牢牢固定在审讯椅上,任由眼泪啪嗒啪嗒地滑落,他抽了抽鼻子说道:“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去世,但却无法为他送终的那份痛苦令我痛不欲生。”
此时此刻,我不禁对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但他后面对施海棠说的话却令我感到一丝胆寒。
“直到灵车把我爹的遗体送走的那一刻,所有的亲戚朋友不仅一分钱丧葬费都没出,他们甚至都没有再来看过我爹一眼。所以我恨他们!恨他们的绝情寡义!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但是在杀了他们以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当时记住了灵车司机讲话时要去的地方,我一路跟了过去,最后躲在殡仪馆里看到了你。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爹留下的钱只够灵车的费用,如果你要是再把他拒之门外的话,我就连你也一起杀了给我爹陪葬…反正我手里早已有了人命,多杀一个都是赚的!”
施海棠害怕得缩起了身子。
“但你却没有这么做,说实话你的做法令我感到很意外。”闷头张看着她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温柔,“你不仅在没有报酬的情况下替我父亲善后,而且在我眼里看来你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亲人那样,为他梳洗打扮,与他聊天,诉说着自己的故事…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父亲被人如此亲切对待…所以我很感谢你,你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施海棠极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缺陷,小声道:“不…不…我很丑…”
“不!你一点都不丑,丑的是那些有着美丽的皮囊,但是内心却道貌岸然的那些人!”闷头张的语气变得激动,大声说道:“我后来装作找工作来到了你们这里,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每天可以远远地看到你,你的一切都令我向往…但我知道自己是个逃犯,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警察发现。而离开你是最令我痛苦的事情…因为我只能每天躲在暗处看着你,晚上偷偷溜进停尸房…”
闷头张突然把自己的手臂翻了过来,在他的手臂内侧,竟有无数被刀片自残时割出的“棠”字,大大小小,血淋淋的。有些部位的皮肤甚至因化脓而变得腐烂,他激动地说道:“每当夜晚我想起你时,都会刻下一个你的名字,这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你在我心里与我结合的一次…那些尸体就是我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