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盘龙山城”公司的营销二部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的,小小的,胸平得像一块板砖。 x 23 u
让南宫梅重新回到团队是我做过最艰难的决定,当初许宜娜辞退她时俩人最后告别的火药味十足,当时我被夹在中间,场面简直像言情片里的男主被俩女人同时问:你爱我还是爱她?
而如今转了一个大圈,梅子还是回来了,这件事无异于触碰了许宜娜的逆鳞,甚至更甚。
让梅子重回公司是我游说卫总做的决定,他虽然是个感性十足的文化人,但在企业利益面前丝毫不含糊,对于梅子这种曾经是业绩很好的员工,卫总的理由是:英雄不问出处。
营销二部人员重新变得整整齐齐步入了正轨,而我每天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往许宜娜的办公室溜达,企图捋顺她的“逆鳞”。
我尝试告诉许宜娜我对南宫梅这个小我半轮的半大萝莉没有邪念,也尝试着用当初百般好用的“卖萌”攻略,没有但不管我怎么努力,许宜娜始终对我还是那句话:关我什么事?
那段时间业务非常繁忙,许宜娜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而我也自告奋勇的一直陪着她。每天晚上,她都在电脑前不停地修改着园区待建的景点,但每次我拿着可乐去找她时,始终都吃到闭门羹。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而许宜娜对我的这种态度最终因为一件客户的事情而得以缓和。
那是个下雨的夜晚,许宜娜依然在办公室加班,我也陪着她在大厅里整理着客户资料,这时的公司早就没有人了,我随手点着一根烟,在大厅散起了步。
本就阴雨的天气传来了一阵响雷,我突然想起室外的展架电源还未关,于是向大门外走去,就在我刚转过身的一刹那,面前却无端端多出来一个人。
“哎哟我操!”我吓得烟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安静、阴沉、并且湿漉漉的。
湿漉漉来自于她的雨衣,连帽的那种,不停往地上滴着水。
女人揭开了雨衣的帽子,一股黑亮顺滑的头发散落了下来,她的头发看上去是那么的整洁茂密,但面色却惨白惨白的,令我感到无比的诡异。
“你到底…”本打算问她你到底是人是鬼,但当我看见她露在雨衣外的双脚上套着破旧的运动鞋时,我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小时候我们村接生的“稳婆”说过鬼是没有脚的,而且一般都怕阳气壮的小伙子,比如我这样的。
“不好意思,我看见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女人说话了,听声音是个中年女人,应该有张爱玲那个岁数。
“大姐那您起码也得敲个门啊,吓我一跳…”既然不是鬼,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说话也变得流利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下班了,本想来看看墓地,要不我改天再来吧。”女人说话时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失望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沙盘。
我一听原来是客户,在这一刻职业本能驱使我倏地一下变出一张讨好脸,“啊!大姐,哦不,姐姐,您留步,我就是这儿的销售经理,您随便看,我去给你倒杯茶!”
加班竟然能加出来一个客户,就像一捆钞票从天而降砸到我头上,我高兴得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到燕子的接待台里,偷偷打开那罐高档金骏眉“顺”走了两包,而对旁边那罐客户专用的便宜茶叶瞧都没瞧一眼。
高档茶叶是燕子每天早上给卫总泡的,客户茶叶是接待客人用的,我经常趁着燕子不在时悄悄顺一点高档的给自己开个小灶。
“姐,您喝茶,我先给您讲解一下我们园区的规划。”我把茶水放在桌上,微笑着准备开启演讲。
但她似乎对墓园文化不感兴趣,摆了摆手“不麻烦了,我就想知道哪款最便宜?”
我:“……”
原来是个“鸟蛋啊!”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那时我们一般称呼最便宜单子的叫“鸟蛋”,价格适中的单子叫“西瓜蛋”,十万元以上的单子叫“恐龙蛋”,而那种光说不买的客户我们则偷偷在背后称之为“驴粪蛋子”,因为有句话叫“驴粪蛋子表面光。”说的就是这种人。
苍蝇再小也是肉,“鸟蛋”再怎么说也是个蛋,比没有强,所以我还是热情地介绍了一下我们这里最便宜的墓地,几千块钱,青石边料做的小小碑身,连个“帽檐”与“石柱子”都没有,一般业内称之为“单碑。”
女人听了我报价后不置可否的表情让我看不懂,这时她却起身走到大厅的“文化墙”,仔细看着曾经客户留下的一些碑文。
文化墙上面客户留下的碑文很多,有写给老伴的生平简介,也有老人给子孙留下的“洪门祖训”,各种感情应有尽有,当她走到其中一副碑文时驻足了脚步,仔细端详着。
这幅碑文很短,但很感人,是张爱玲去年一个得了癌症的女客户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以后留给她老公的一封信,后来我们刻在了她的墓碑上。
------俊勇,我先走了,我的一生都在与病魔抗争,但遇见你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光景;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补偿你一个美满的家庭,为你生一百个孩子。
这个碑文就像一个催泪弹,平日里十个客户参观九个都会被催下眼泪,但今晚这个女人却不太一样。
她看着看着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呼吸越来越急促,急促的呼吸把脸憋得通红,最后“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