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他大爷个…”我不禁更加上火,但看着许宜娜皱着眉头的样子,硬生生把后半句脏话憋回了肚子里,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了,自方远来了以后,我感觉这一切都变了样。
翌日上午十点,我与许宜娜准时来到了王朝酒店的多功能会议室,最终我还是拿着一份昨晚写的“自述材料。”
“两位,坐吧。”
会议室内三个人早已坐定,两男一女,中间为首的那个男人岁数偏大,大概在五十多岁的样子,他见我俩进来后扳着一张死人一样的脸,用嘴角那颗巨大无比的痦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这位是托尼杨。”痦子指着旁边一位年轻点的男子,说着不像爹妈取的名字的英文名。
“这位是琳达冯。”他又指着另一旁的中年女人,还是中不中洋不洋的名字。
我看着这仨人,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一点都没有外国人血统的感觉,顿时对这几个货没什么好感,但我还是客气地对中间说话的这位长着巨大痦子的领导微笑着,“请问领导怎么称呼?”
他正襟危坐,像看罪犯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冷冷地说:“我姓陈。”
“哦,哦!陈部长您好。”我强撑着笑脸对他打了招呼,终于有个正常名字的人了。
“叫我jack 陈,杰克,陈!”
我胃里泛着酸水,翻涌而出的隔夜饭硬生生被我又咽了回去。
“在问问题以前我们想先看一下你们的自述材料。”痦子陈说道。
我与许宜娜递过了材料,托尼与琳达俩人一人一份翻看了起来,痦子陈坐在一旁看似随意轻松的样子,实际我发现他在偷偷观察我与许宜娜的神情。
他俩看完了自述材料,分别对着痦子陈耳语了几句,随即一人翻开上面写着“谈话记录”的笔记本,另一人,则打开了在一旁搭着架子的摄像机。
又来这一套?我看到这个架势就想到当初在甄哥派出所里的遭遇,心里不满的想着:你一企业吃闲饭的部门装什么大尾巴狼,瑟瑟的还搞得像审犯人一样,一个不产能更不挣钱的部门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玩意,怪不得你妈给你取了一个卖国贼一样的名字。
心里暗骂归暗骂,但我的身体还是很老实地坐在原地,脸上还得挤出点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这位痦子陈似乎很满意这种居高临下的状态,连说话都打着官腔,“根据你们的材料供述所说,这位姓王的骗子当初是在高尔夫球场认识的?”
许宜娜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当初是什么原因定在了这个地方见面?”
许宜娜说:“不知道,当时是下午快下班时,方总说晚上要与一位朋友打高尔夫球,于是安排我一起前往。”
痦子陈问:“既然是私人下班时间,方总为什么要求你一同前往?”
许宜娜答:“让我一同参加接待的决定是方总做的,并且我去的原因是因为我要为那晚的高尔夫球买单。”
痦子陈眼睛一亮,“方总是什么身价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他为什么要让你区区一个员工去为他接待买单?”
许宜娜沉默了一会,咬咬牙艰涩地回答:“因为在那天出现了客户退款问题,而造成退款的原因…是因我的工作疏忽,所以我与方总商量过后,当时他同意由我个人承担当晚的接待费用来弥补这次公司造成的损失。”
痦子陈看着许宜娜又问道:“那方总为什么要去参加这次接待?还是说这次与骗子王总的接待是通过你来中间撮合而发起的?”
许宜娜立即回答道:“不是我发起的,我与骗子王总之前不认识,当晚在高尔夫球场的那次见面是我第一次见他。”
痦子陈歪着头想了想,悄悄地在一旁琳达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示意她出去。
过了好一会,琳达才回来,面色冷静地说:“刚才我与财务核对了一下,在那天确实有一名客户对下葬服务不满意要求退款,而且财务也答应客户在三天之内就给予退款。”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但是就在第二天,客户应该是觉得既然已安葬就不想再折腾下去了,于是主动同意撤销了退款投诉。”
许宜娜顿时吃了一惊,但琳达接下来说的话更加令人不可思议。
“不仅客户后来没有要求退款,而且根据你刚才供述的情况来看,还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许宜娜瞪大了眼睛,问道:“哪里不合理?”
琳达从档案袋里拿出另一份材料,“根据方总说所,那天的接待是你发起的。”
“怎么可能!”许宜娜大声地说。
“那我告诉你吧。”痦子陈一脸严肃地说:“根据方总所说,你曾经告诉过他你有一个朋友生意上遇到点困难,希望能与方总见面谈一笔融资合作,方总本不想去,但经不住你的再三请求,他还是参加了那晚的接待,而你的那个朋友,就是骗子王总。”
痦子陈又补充道:“这样就可以说得通,为什么方总这种身价的人会去参加一个由你一个员工来买单的接待。”他用像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盯着许宜娜,说道:“那是因策划他俩见面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