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与她一起走向了漆黑的荒原。
我问道:“今天你们参加宴会的都些什么人呀?”
许宜娜回答:“嗯…我想想,好像都是做生意的,听他们自己介绍,好像有做房地产的,物流的,和建筑公司的吧?不过挺无聊的。”
“怎么?”
她踢飞了一个小石块,“这些人刚见面就互相吹捧,我觉得好假,没意思”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故作老成的样子说道:“这些老男人啊,上个世纪吃过苦,在一起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互相吹捧,顺便回忆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
她说道:“哪有哇…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做的也都是家族生意。”
我不屑地说:“嘁…搞了半天一群富二代啊。”
此时我的心里暗暗多了份担心,因为我一直对这种“太子宴”没有什么好感。
她又说道:“不过据方总说过几天就要有个正式的接待了。”
我皱皱眉,“还要应酬啊?”
她点点头,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可能我们公司就要盖自己的殡仪馆啦!”
“哇靠?”
听到殡仪馆这仨字,我不禁有点忌惮,虽然我们一直从事着墓地销售的行业,但也只是殡葬行业中的一小部分,属于“葬”。
若将来一旦若是牵扯到了“殡”的部分,那就会与现在完全不同。
“葬”是每天与活人客户,最多就是与骨灰盒打交道。而“殡”,则是每天窝在殡仪馆内与尸体打交道,愿意做这种工作的人甚少。
我忙说:“将来殡仪馆若是盖好了,我可不愿意调过去。”
许宜娜点点头,“我也不去。”
我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都回到了宿舍。
后来的几天,方远越加的过分,他完全不关心公司的运营,在上班的时间里从来都找不到人。而每到下班时,大家总能在停车场看见他那辆宝蓝色的跑车,后面雷打不动的跟着一辆黑色奥迪。至于许宜娜,似乎也从行政主管变为了他的私人秘书,每天尽是随着他一起参加各式各样的应酬。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
这段日子里只有等到每天的凌晨,在她被奥迪车送回来以后我俩才能见上面,匆匆聊上几句就各自回宿舍休息,过着地下工作者一样的生活。
直到不知过了多少天,这天晚上我还是像“望夫石”一样等在宿舍的楼下,但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她回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后看见了一条短信。
------快来找我。
我顿时紧张,这是怎么了?当我回过去短信以后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我才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但这么晚了是不会有出租车路过我们这里,于是我立刻回到宿舍叫醒了狗蛋,又叫醒了园管处的大伟,他平日有一辆公司配发的11座的依维柯,这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我把情况与他俩简单一说,大伟立刻发动了汽车赶往了市区,在路上时我打电话给燕子请她帮忙,不消一会她就从大猩猩保镖处忽悠到了今晚方远接待的地址,在市中心附近,距离这里十来公里。
大伟把车开的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那里,那是一座很高档的夜总会,无数个高亮度探照灯从地面射出,照印得整个建筑通体发着暖色的光芒,如同白昼。
训练有素的保安小跑了过来,吭哧半天楞是没搞明白我们这种车的车门应该怎么开,当他看见车体上印刷的“盘龙山城墓地”字样时顿时被吓得缩回了手,面色变得像苦瓜一样难看。
我们仨人也不管那么多,索性把车往花坛旁边一停,立即冲了进去,接待我们的是个穿着露大腿旗袍的女人,一脸的嫌弃相,但当她听到我们是方远的员工以后,顿时脸上笑得拧成了一朵花,毕恭毕敬地把我们引领到了贵宾区尽头处的一个包厢。
包厢的门非常厚重,但还是抵挡不住从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蹦迪声,震得我脚下发麻,我趴在门上的圆形玻璃往里看去,尽管灯光昏暗,但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方远。
包厢非常大,并且还有一个内部楼梯通往上部的隔层,此时方远正在两个身着紧身短裙女孩的搀扶下,往楼上的隔层走去,踉踉跄跄的样子一看就是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南哥,那边!”狗蛋的脸在厚玻璃上挤得变了形,他指着包厢另一处的舞台,几个头发染得像彩虹马一样的女孩正站在桌子上疯狂地摇着头,像浑身都有发泄不完的劲一样。而在她们中间,赫然就是许宜娜,她也不知怎么了,任凭被周围女孩子碰得东倒西歪,但昏昏沉沉的样子仿佛对周遭环境没一点知觉。
“我操!”我大骂一声推开了门,狗蛋与大伟随着我一并闯了进去,我直接走到那群女孩中间,连拖带拽地把许宜娜拖了出来。
这时一个与我们岁数一般大的年轻胖小子走了过来,醉醺醺粗着舌头我吼道:“喂!你…你给老子拿的酒呢…”
我愣住了,看了看自己,一声黑色的西装工装,卖墓地时候穿的,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小胖子把我当成服务员了。
我灵机一动,“啊!哈哈!马上就来,刚给您冰上了。”
小胖子傻笑两声,伸出胖乎乎的胳膊一把就把许宜娜从我手上抢了过去,“这…这妞是我的。”
说完竟举起手中的啤酒病,狞笑着对着许宜娜的头顶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