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忙了五天,窦弯儿也忙了五天。从这个绣庄跑到那个绣庄,总有人说好,也总是不肯出个大价钱。就在主仆两人感到绝望之际,城西绣华庄的老板却给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高价,“八十两,要能再绣幅好的来,一百两。”
窦弯儿高兴得真想跳起来,“老板,你是说真的?”
“真的,你看我这庄子别的不缺,就缺一个好绣工,你要是肯来,我再给你个好价钱,包你满意。”
窦弯儿连连摆手,“老板,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活计,这是我家王……王小姐绣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让她绣几幅来。”
“再来,尽管来。她绣什么我都要,价钱也好商量。”
窦弯儿高兴得舌头打结,一路只想飞回去,“王妃,王妃,不用担心了。”云雅从绣架上抬眸。窦弯儿将事情一说,两人都如做梦似的望着对方。“真有这样的好事?”云雅仍是不敢相信。窦弯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这时老板给的定金五十两,要是王妃再能绣一幅凤穿牡丹,他就把余下的五十两给齐。以后再要有,只管给他送去。”
“太好了,太好了!”云雅起身握住窦弯儿的手,“谢谢你,弯弯!”
窦弯儿红了脸,“王妃,这都是你绣功好,谢我作什么?”
“这几天快把你的嘴皮子给磨破了,脚也跑肿了,我不谢你还能谢谁呢?”云雅说着又紧了紧她的手,“快去歇着吧,到明天等爹来,你帮我给他就是。”
窦弯儿点了点头。
云雅又高兴道:“既然有人肯收就太好了,从前欠王爷的两百两银子也能慢慢还给他了。对了,弯弯,你没把我说出去吧?”
窦弯儿摇首,“没有没有,我只说是城郊的王小姐,因为家道中落才来卖这些绣件的。”
“嗯,”云雅点头,“这事绝不能让人知道,要是传出去是我的活计,不仅王府脸面无光,王爷在人前也要抬不起头了。”
继棠得了五十两后骂骂咧咧的终于走了。云雅和燕夫人重归宁静,反倒是二夫人开始忙忙碌碌起来。这天又叫车去了云嫣那里将事情经过一说,抚胸舒一口气道:“还好娘聪明,早一步将你的那些聘礼都偷出来送到这里来了,不然给你的赌鬼老爹摸到,别想留一件下来。”
云嫣粲然,“娘自然是聪明的,不像那边,以为放在祖母那里就没事了么?”
“是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七病八痛的,哪里看得住?再说总要睡觉打盹什么的,你那个爹哪会放过机会?”
“这是她们蠢,要我就把那些都卖了,换得的银子吃了喝了都比便宜别人好!”
“谁说不是呢?”二夫人说着往屏风后头瞅了瞅,“你那些怎么样?仲宁没发现吧?”
“他怎么会发现?他这会儿都不过来了。”云嫣说起这个,唇角抿紧,一片怨色,“自从得了那只狐狸精后,他都舍不得下床了。”
二夫人皱眉,“娘还没看见过,不过娘想她不过是个舞姬,最最下贱不过的,仲宁也不过一时贪新鲜罢了。”
“贪新鲜也就罢了,就怕那边一时有了,往后可怎么办?”
“有了就有了,难道侯爷和夫人真会让一个舞姬坐上长媳之位?”
云嫣垂目看着那半凉的茶汤,“那也不一定。要是他闹得凶了,再有了个男孙,侯爷自然会想办法的。”
二夫人起身看了看屋外,将打开的窗户掩上道:“那也要等她有了再说。你比她早进门,身子也没什么毛病,只要邀着仲宁多来几趟,还怕会没有?”
“那也要他来才行。那边狐狸精看得紧,他对我又是可有可无的。”云嫣虽然满心不甘,但面对母亲,仍是道出了实情。
二夫人寻思着道:“男人都是这样,贪新厌旧罢了。你要他常常想着你,就得翻出些新鲜花样来。”
“新鲜花样……我也不是没想过,改个发式、换件衣裳、学两道菜式,不过他都爱理不理的。”
“那是你没搔到他的痒。娘说的新鲜花样是要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喜欢什么?”
云嫣心头一刺,“娘……”
二夫人狐疑看她脸上神色,“怎么了?”
“他……他好像喜欢姐姐。”
“云雅?”二夫人眼皮一跳,声音又放低了几分,“这是怎么说?”
云嫣将她所见所闻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那天要不是窦弯儿,恐怕他就能到手了。”二夫人盯视着她,直到她脸色发红,声音细不可闻,“娘怎么这样看我?”
“这样大的事,你怎么早不同娘说?”
“我……我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要是上回真让他偷着了,他才真是再也不会来了。”云嫣想不通。二夫人低低又道:“你想想,你哪里不如你姐姐?不就是一个让他得着了,一个没让他得着吗?告诉你,越是得不着他心越痒,越痒他就会越想去偷,这时候就是你的好机会了。”
“我?”云嫣一脸不解。
“自然是你。她是谁?她是你姐姐,有什么动静你该是最清楚的。时不时的提几句,勾着他,看他还不常来?”
云嫣的眉眼耷拉下来,“我就是不想借着她的光。何况从那回后,我想她是有些疑心我的,上回我去王府看她,她也没出来,只说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二夫人沉吟着道:“她没凭没据的,就算再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