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一回忆到这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就被大脑的运转消耗一空。
当然,白空那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她是不能完全注意到,并且记忆清晰的。她记忆最清晰的,居然只是自己那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
而显然,白司一在做那一堆推理分析时,并没有考虑到现在的这种情况。那时候,白司一以为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死亡而已。
白司一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个从来都只是安静的附和着自己的少年,是不是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厌烦。然而这种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头骨内侧和外侧同时传递给大脑的疼痛感,让她没有办法继续思考,她和弟弟这种持续了近乎十年的相处模式,有什么问题。
白司一知道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办法,缓解一下这种能够钻进大脑最深处的疼痛。或许找个舒适一些的地方,试着睡一会,就是她目前唯一想到的可能有效的办法了。
她身边没有药物,又身处一个诡异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
白司一又尝试着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只换来更加严重的晕眩,和胃部一阵的抽搐。
别说获得一些行动能力,突然失去视觉的白司一脸方向感也消失了。从刚才疯狂摸索时候碰到的茶几桌来看,她应该还是在她和白空选择藏身的那个三层小楼,第三层房间的客厅里。
白司一努力的压下心里不断翻滚起来的恐惧感,和对目前状况最可怕的那个猜想,不想去面对白空没在身边的现实。
白司一记得,对着门的方向是一个小窗台,但是她现在完全不能分辨出来,门和窗台分别在自己的哪只手方向。又或者,其实进房间的门是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上?
白司一就在这样的一阵阵疼痛,和一段段的破碎思考里,依靠着墙壁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白司一才醒了过来。
万幸的是,这一次醒来之后,她的晕眩感轻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一些戾气。
白司一开始尝试着沿着墙壁向一个方向摸索,果然在她刚才倚靠的那面墙壁上摸到了一扇铁门,正是从走廊进入房间的必经之路。
白司一略略松了口气。确定了方向之后,她的脑子里自然浮现出这个房间的布置,还好在他们进入这间房子时曾经为了安全仔细检查过各个房间。白司一知道,现在自己的左手方向有一个房间,是用来当作主卧室使用的。她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张床,好好休息一会。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无论什么东西都好,只要能让她利用起来。当然,就算她现在很需要一句尸体,她也不希望那尸体是白空的。
虽然,按照白司一的猜测,白空应该早就离开了这里。但是当然,也有可能,白空正在对面楼的某个窗子后面欣赏着她现在努力挣扎求活的模样呢。
白司一被自己的想法吓得颤抖了一下。
那可是她从小保护着长大的弟弟啊。
从小到大一起经历的那么多苦难,父母相继离世后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难道都是虚假的吗?
白司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白司一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现在要怎么活下去的问题上。
排在第一位上的问题是,她现在需要一把武器。
可以是一把菜刀,一根棒球棍,一把锋利的剪刀,或者是一把方便她挥舞起来的椅子。
只要是能够给她一些安全感的东西都可以。
现在就算是找到了药品,看不见药品标签的她也不敢随意使用。
而身边没有可以防身武器,又失去了视力的她,绝对是其他玩家最好下手的目标。
白司一摸索着墙壁进入了主卧室。穿过敞开着的房门,就摸到了左手边的大衣柜。这是个木头打造的老式衣柜,用料结实厚重,手敲在上面会发出“咚咚”的沉闷回响。衣柜的门上雕刻着一些光滑的花纹。
白司一的手没有在这些花纹上停留,直接打开了柜子,向内摸索了进去。
这个柜子的内部结构出奇的简单明了,只是被木板分割成几个部分,并没有内置的抽屉之类的构造。几个大小不一的隔断里,分别放置着一些叠放好的被子和衣物。
白司一有些失望,但还是把几件衣服仔细的摸索了一遍,最终只是在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枚硬币,估计衣服的主人都已经把这枚硬币忘记了。如果,这个除了玩家外空无一人的小镇里,还存在着所谓的衣物主人的话。
白司一胡乱的把这些衣服塞回去,并没有把他们重新叠放好的打算,随后还是合上了柜门。她可不希望自己在房间内摸索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要撞上一扇被自己亲手打开的柜门。
白司一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对这个房间的粗浅印象。现在她的右手边应该有一个梳妆台。这也是件老款式的家具。梳妆台的下部分,是和衣柜用料相同的一个桌台,上部分是一面椭圆形树立起来的镜子。梳妆台上的几个抽屉,就是她的下个目标了。
白司一向着右手边摸索过去,腿却撞在了一个硬物上,然后就是物体“咣当”倒地的声音。她忘记了,梳妆台前面还有一个三条腿的木头座椅,正好方便房子的主人坐在上面,对镜梳妆。
白司一没有在意腿上的小小疼痛,倒是觉得,如果没有找到其他武器的话,这把椅子倒是可以勉强一用。
白司一把翻倒的椅子立起来,放在一边,免得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