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观剑不仅来得恰到好处,而且一举立了大功,一拳砸死了令众人棘手无比的蛇兽,解了燃眉之急。就是这样一个登场便引来万众瞩目的人物,落地后连跑去捡随身佩剑的空闲都没有,猫着腰跃上异兽背脊,小跑到傲岸而立的帝背后,低着眉眼听候大王命令。
若是换成臧剑士,指定少不了挤眉弄眼的显摆功绩。
蛇兽头颅爆碎的后一刻,它的主人也跟着毙命。赫连观剑触地之际,帝就悄然摸到异兽的前肢处,那人还惊摄于自己耗尽心血饲养的本命奇兽就这么让人宰了,慌乱中未曾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虎视眈眈,异兽脑袋没了,庞大躯体歪向一侧倒下,仿佛有座大山轰然坠地,异兽背部站立的两人没了立足之地,防备更加松懈。帝趁机下手,一线杀机疾驰百步,眨眼间闪至两人面前,兽主两只眼睛瞪得浑圆,惊惧之情刚刚升起,就随同生命之火一齐烟灭火熄了。
帝身影一闪,如同从前头那人的身体穿透而过,那人沿着由头到裆的红线分尸两段。
帝胸间充斥的杀意仍有余力,准备将后面持画的那人也顺势杀掉,不过那人早有警悟,匆忙间收了画卷往后退避,帝第二击打空,索性收刀入鞘重新调息蓄势,这时赫连观剑刚跑到他身后。
画卷撤走后,滚滚烟尘总算得以散开,露出千疮百孔的地面,神通砸地的乒乓声小了下去,怨声载道的抗议声却大了起来,外围驻足观望的大批修士都遭了池鱼之殃,一些胆大心不细的则当场做了枉死鬼。但这些惨死的冤魂显然不足以为戒,尤其是望见战场中央无人拾取的满地金光后,铤而走险的不在少数,那是某个满境高手闪避时弄丢了虚囊,凑巧又被臧星桀的剑气席卷到,随即完全破碎,满境高手大半生积攒下的宝物全跳了出来,掉得遍地都是。如此一来,自信身法过人的修士们立刻有了决断,陆陆续续的往场内摸去。
层叠在天际的几个神通破除,作威作福的巨兽也暴毙伏地后,就剩下两尊木傀儡打得你来我往,杨采竹负伤后反倒越发勇猛,展露出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冲劲,干脆放开手脚,将断成两截的降魔杵变作两具百丈高的傀儡,上前牢牢抱住杨升平所用傀儡的双腿,接着一座地牢出现在傀儡脚下,宛如凶兽般张开大口,趁机将傀儡死死钳住,做完这些,杨采竹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杨拯元边帮他掐着人中,边声嘶力竭的夸他,他正想去把对方动弹不得的傀儡打他娘的稀巴烂,替采竹好好出口恶气,不料有个不要脸的黑衣剑士横插一脚,他威风凛凛的站在杨拯元的木偶头顶,抬臂举剑,周遭的气息纷纷往他剑刃上攀爬而来,顷刻间狂风大作,卷起千丈高的风沙,滚成一处绝壁。
臧星桀一剑刺出,磅礴剑意仿若大水撞川,瞬间将那具傀儡绞成漫天碎片。
杨采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堂兄得手没有,结果杨拯元苦笑了下,莫可奈何的惭愧道:“让人给抢了先手呀!”
站在傀儡后方的杨升平呆愣了片刻,猛地吐出几口心血,连番激战已然耗去了他大半气力,体内灵力所剩无几,望着
纷飞的木片迟疑了下,视听混淆中无人能洞察到他的方位,他浑身灵力淌进足心准备离开。刚转过身来,一条人影撕开烟尘,猝不及防的欺身到他面前。
姬凌生浑身冒血,甚至左手断了几根指头,但却没错过这个机会,他右臂横甩在杨升平脖子上,自始至终气度不凡的杨升平两眼往外凸起,丑态尽出,姬凌生这一下直接将他撞飞。
杨升平横飞了数百丈距离,砰的一声,嵌进铁甲傀儡的脚踝处,震得身为傀儡主人的杨拯元也浑身一颤,杨采竹连忙爬起来,以为又出了什么乱子,抬眼望去,只见衣衫褴褛的姬凌生冲将过来,从傀儡腿上拔出了杨升平,剑士和杨氏兄弟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看见姬凌生压根不给杨升平吐露遗言的机会,当场捏爆了他的脑袋。
杨采竹眼皮子猛跳,虽然不是他的脑袋,但他居然能感同身受。
络腮胡汉子见大势已去,再无心缠斗,正巧这刹那间没人管他,汉子两腿一蹬像落叶飘向后头,顺道收了那方铜印。雨希雨夷因那桩法宝吃尽了苦头,岂能容他轻易逃走,她俩纤手合在一起,一条水龙一条火龙交缠着扑去,汉子边跑边躲,又气又怕,免不得挨上几下受了点轻伤,裤子湿透的像是吓得失了禁,衣衫却连成一团火球,沾满汗迹的环腮卷须也烧成黑糊糊的油渣。不过总算是脱离了阴阳山姐妹的出手范围,他既惊又喜,觉得自己脱离死境了,谁知头顶忽然迎来一个遮天蔽日的物件。
是个汩汩冒着火油的紫金炉,他不知道怎么来的,旁人却一清二楚的看见炉子自结界那头低飞过来的,汉子本能想逃开,但位于火炉正下方不知该往哪逃,只好就着前冲的势头拼命往前,这时火炉已经倾倒,滚滚岩浆恰好浇在他头顶,由于淹没得太快,外人甚而听不到他临死前的惨叫。
汉子逃离的方向燃起大火,但将他吞没消灭后,火焰又迅速熄灭,好像是焚尽世人罪孽的业火,只会烧掉不干不净的人心魂魄。汉子尸骨无存后,火炉缩小悬停到一个消瘦青年的手掌上,四下惊呼声不断,所有视线集中在小火炉上,那眼神完全比火炉冒出的火气更加炽热。
杨拯元咂了下嘴,“天阶法器!”
姬凌生得以明白周遭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