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是眼花,两人是眼花,当南定城城墙之上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的时候,傻子都知道是真的了!
随着值守的将军收到消息,走上城墙,单单是打眼这么一看便立刻大惊失色,那些普通的兵卒啥都不懂,可他在军中呆了十几年,即便没做过专业的斥候,可大约估计敌军数量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这么一看,便知道,船队可以运载的人不下两万人!
要知道,整个南定城才万人左右的守军,看船队的速度,要不了太久便会到达南定城东部水门,万一这船队之上都是敌人……
他简直不敢往深处想,身体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身体微微半蹲,深吸一口气,头颅扬起,嘴巴努力张到最大,声音凄厉的喊道:“敲钟,示警,有敌军!”
这一声喊,立刻惊醒了整个城墙上人军卒,立刻,“咣”“咣”“咣”“咣”……连续九声,最高级别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南定城。
初听钟声的百姓还不明就里,但随着急促的钟声不断响起,安南百姓纷纷脸色大变,即便是不懂其中奥妙的,也被其他人知会了。
这些年,整个安南都不太平,随着莫家投降大明,郑阮之争愈演愈烈,双方厉兵粟马随时都可能开启大战,所以百姓也都是早有防备之心。
警钟长鸣,清晨中的南定城好似刚刚捞起的一锅小龙虾,整个沸腾起来,城墙上是惊慌乱闯的士卒,城内是疯狂往家中跑去的百姓。
便是城守府中,还没从娇妻美妾怀中起来的城守将军梁碧友,此时也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找地方躲避,跑出去几步才反应过来,一来光着身子不那么美观,二来,这特么都是城守府了,还往哪里跑。
焦急朝外面大声吼道:“来人,来人,给本将军穿甲。”
几个亲卫赶紧推门进来,七手八脚地帮这将军穿起了铠甲,一边穿戴,那城守将军还焦急问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九钟长鸣?”
“小人也不知道,没人来禀报啊!”
“妈的!”梁碧友一脚把身边一个亲卫踹倒,面目狰狞地吼道:“那还不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你特么是猪脑子吗!?”
正常来说,航道之上是有南定城的巡逻船只的,奈何,早早便被王轩派出去的人给绞杀干净了,以至于,但船队出现南定城下的时候,对方还一无所觉。
王轩一身白衣飘飘地站在船头之上,身材挺拔,尽管船只有些颠簸,可其身形却不动如山,身边范文程微微躬着身子抓着船舷,随侍左右。
船队快速靠近城墙,看着城墙之上乱糟糟的军卒,王轩不屑一笑,“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就这种货色,竟然能霍乱大明两百年,也不知道大明官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此等货色在主上眼中自然不值一提,看他们一看都是他们祖宗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若不是要先拿下升龙府,区区南定城,主上只需要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便能让此等货色万劫不复。”
“当然,这也全赖主上仁慈,舍得花心血在大军之中,大军才能如此精锐,军中士卒无不感念主上仁德,这才有今日之气象,这岂是区区明军所能比拟的,小人在北地可是见惯了明军的糜烂与龌龊,吃空饷,虐待士卒,军备松懈,刀枪上锈,冬季连御寒的衣物都不充足,与主上的天兵一比,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再者,有主上威严震慑,我福建吏治清明,大家万众一心,才能有今日之气象!”
范文程这一番长篇大论,说的慷慨激昂,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而事实上,除了到姑苏县开前进基地之外,他根本连军营都没进过。
一旁站立的俞乐游,戚星晖三人斜着眼瞄着范文程,眼中满是鄙视的味道,妈的,小人,就知道拍马屁。
王轩赞赏地看了范文程一眼,没想到才来自己身边没多久,便能洞彻其中关键,果然不愧是名门之后,有大才!
这绝对不是拍马屁,本来就是吗,几年前福建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王轩来到这世界后才有的变化么。
当然,这也不能抹杀其他人的功劳,王轩觉得,自己最多只能占据其中的%,还是做不到千金十足的。
见王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既没有出言夸赞范文程也没有假做推辞接话,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俞乐游三人心中长舒一口气,主上果然是明白事理的,自然不会被范文程这等阿谀奉承之辈说迷惑。
南定城守此时气喘吁吁地从马上下来,他身子肥硕,加上越南马矮小,此时一路急奔过来,不光是人喘的厉害,马也喘的厉害。
“咚咚咚!”脚步沉重地跑到城墙之上朝着红河中看去,只见连绵不绝的大船贯穿河面,在船队的遮掩下,河水都已经看不见了,船队仿佛就是行走在路面上一样,正在快速的,快速的……从南定经过,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城守将军梁碧友小眼睛快速眨动,口中喃喃自语,“这,这竟然不是攻击南定的!?难道不是阮家的大军?真是奇怪了,这个方向是去升龙府的啊,可,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军调动或者大商队要过来啊?”
此时,那负责驻守城墙的将领走了过来,对着梁碧友就要躬身下拜,却被梁碧友直接拦住,焦急地问道:“行了,别行礼了,赶紧说说为什么敲响警钟,这些人可是发动攻击了,亦或者打出了什么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