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破绽,当真是毫无破绽。岳鹏举看着面前的厚厚一沓奏章,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的确料想过敌人的缜密,却没想到真的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如今驱神侯以身做饵,诱使幕后黑手发起攻击。谁料在此风雨交加之际,对手还是这般沉得住气:台面上攻讦驱神侯的是什么人都有,压根无从分辨究竟是何派别,全然搅成了一锅浑水。
……不,倘若硬要说有某个派系挽起袖子一拥而上,那倒还真有。每逢这种事,真大道天宝、玉虚两派立刻就能摒除分歧,像急红了眼的疯狗似的一致对外。
“破军,你怎么看?”
不管岳鹏举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破军总是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安静的就像个影子。
在听到剑主的问询后,破军立即答道:“别无他法。”
“说的也是。”岳鹏举点了下头,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气,“现在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先从真大道开始查起。门派大了人手就多,人手多了破绽难免也多……总会有法子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岳鹏举的心中一时也难免生出无力的感觉。虽说兵家自成一系,可是在道国严密的掌控之下,兵家根本无法凝聚出有效的力量来,只能以皇图天策府为核心逐步发展势力。像在探查沐虎臣遇害一事之时,由于人手实在不够,一行人几乎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可是该查的还是得查,就算硬来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不光是为了还活着的人,同样也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们。他们连性命都失去了,难不成连身后声名还要落个没下场么?
岳鹏举正在思考间,突然一阵极轻的气息震动惊醒了他。他的双眼立刻跨越了无数障碍和距离,寻到了那股气息的所在:那是在离兰州大营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好像是走火入魔无法自控了一样,周身气息外泄,那个人的身形模样甚至都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宝瓶气?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为什么身上会泄出宝瓶气的会是……你?
岳鹏举正准备再凝神细看,兰州城内却同时传来一阵振动。这股振动的方向岳鹏举不需分辨都知道是自己的侯府,可气息和那边那人几近同源。
于是原本准备即刻便追的岳鹏举不得不转而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府内,院内的一幕幕立刻被映照在他的眼中:这个是银瓶,这个是红玉,这个人是张如晦那小子,旁边的应当是他带回来的那名医者。可是那头异兽是从何而来?
岳鹏举此时心中还没想通,尚未发现韩良臣不见了,毕竟梁红玉的确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定要将韩良臣带在身边。只是之后张如晦所说的话才让他突然醒悟过来,是“那个人”施了手脚,让韩良臣变成了金毛犼。
往来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个人”赫然已经破土入地,开始疯狂地逃窜。
“破军,拿我的枪来!”岳鹏举振衣而起,左掌平伸。身后的破军自然将沥泉枪送上,自己也化作一道蓝光没入枪杆中。
下一个瞬间,帅帐的帘布好像被大风突然吹开,帅座上的岳鹏举已经失去了踪影。
直到此时,岳鹏举的想法依然是先追上“那个人”再说。毕竟一名佛国的奸细能在道****中潜伏如此多的时日,所掌握的机要一定不少,倘若让他逃脱不知道会泄露多少秘密。
然而当他刚才破土入地的地方时,两件事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其一是,“那个人”在掘地上居然别有一功。这般短的时间内居然掘出了一条地下通道,再往下堪称是四通八达,蛛网盘结。看来他早就挖好了不少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自己毕竟是“混天”,不是“覆海”,也不是“坼地”。这一拳打下去将地道打塌的确是没多少难度,只是后果难免就有些不堪设想,说不定还要祸及兰州大营。
其二是,韩良臣所化的金毛犼之凶悍远超他的想象,张如晦居然落败的如此之快。
不得已之下,岳鹏举只得改换了目标,朝着侯府赶去。并且他抢先一步放出气势,试图震慑金毛犼救人。
岳鹏举身为武圣的威势原本就可轻易慑服龙虎,更不要提破军本身的神通便是【催破千军】。这番气势放出,金毛犼想都不带想的转身就逃。
于是张如晦和岳鹏举两人在兰州府的正中相遇了。
“金毛犼在那边。”
“罪魁祸首在那边,掘地逃走。”
张如晦指的是金毛犼逃走的方向,岳鹏举却指的是“那个人”遁地而走的方向。张如晦立刻明白过来,岳鹏举这是要自己利用阴神可穿物而过的优势,去追击那名佛国的奸细。
要对付金毛犼,张如晦自然是有些困难。要对付那名佛国的奸细……张如晦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只是岳鹏举既然这样说了,心中定有分寸。
“要死要活?”张如晦问道。
“打死勿论。”岳鹏举答道。
两人相遇不过短短四个呼吸,随后便迅速地分开。岳鹏举倒提大枪,拔地而起;张如晦改换了方向,朝着岳鹏举所说的方向而去。
……
卢宗训紧张的在原地走来走去。他的身旁是一干据说是师伯招揽的奇人异士,也有不少依附天宝宫的小门派中人。由于不是天宝宫出身的弟子,所以在这种事上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用。
现在,就差将张如晦给引出来了……
卢宗训的那位师伯意思很简单,抢在岳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