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一直沉默的史孙氏终于有了反应!
“永不得回京!”这算什么?自己辛苦谋划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守着自己的子孙,守着史家的爵位享福。她一句话就把自己赶出了京?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行,绝对不能!
史夫人转过身,忽然朝着一旁坐着的史令桓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儿子,哭得好不凄惨:“我的儿……母亲,我儿离不开我啊!我不能走,您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离开桓儿。”
一提到史令桓,史老夫人的脸色总算柔和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史令桓总是她嫡亲的孙儿,虽然心智不足,但总归比她那喜欢耍心机的母亲要好上百倍。可怜他心思单纯,如今却被自己母亲当成利用的工具。
史夫人利用了史令桓,她在赌赌史老夫人会因此心软。
宁韵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对史孙氏的鄙夷和厌恶更深了一层。为了面子,史孙氏可以把儿子关在屋子里,不让他出门;同样是为了她的脸面,史令桓的婚礼当天,她不惜给儿子喂药现在呢?为了自保,又利用儿子博取同情。
这母亲当到这个份儿上,还真是够可以得。
孙老夫人扶着丫鬟坐回原来的位置,原本正在装晕,此刻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来,忙跟着附和:“素儿说的对,桓儿离不开母亲啊……我可怜的桓儿啊!”就也跟着哭嚎开了。
史令桓本就怕见生人,此刻被史老夫人叫出来,也是不得已。他坐在那已经是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面上去了,冷不防一个人朝自己扑过来,他吓得连连后退。看着史夫人的脸,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史夫人用力抱紧他哭,史令桓则是在用力推开她,嘴里含糊不清的乱叫,试图在保护怀里的什么东西。
“老三媳妇,你松开他,莫把她吓坏了!”史老夫人和史老太爷看史令桓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就都急了。
史夫人如今是抓到救命稻草了,哪里肯松手呢。反而抓的更紧了。史令桓就在她的桎梏下,越加挣扎和蜷缩起来。
宁韵看不下去了,站起身,靠近这对母子,冷着声音对史夫人道:“母亲,你怕是要弄坏二弟他保护的东西了。”
史夫人不妨宁韵此刻会插嘴,于是擦了把泪,甩了宁韵一记警告的眼神。
宁韵不理会她,而是趁此机会朝身后两个丫鬟打了个眼色,两个丫鬟忙跑到跟前,终于把史令桓从史夫人的怀里解救出来。即便如此,史令桓还是被吓得不轻,赶忙跑到椅背后面躲了起来。任凭丫鬟怎么唤他也不出来。
宁韵解下腰间的一个刺绣荷包,提起来给史令桓看:“还记得这个吗?”
史令桓缩着脑袋,怯生生的抬起头,待看到宁韵手里的东西,顿时咧开嘴笑了,拍着手站了起来:“花!我的花!”
宁韵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让他重新坐到椅子上,很少听话的史令桓,竟然很是安静的听从了宁韵的意思,咧着嘴坐到了椅子上。
史老夫人和史老国公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来。
宁韵又指了指史令桓的胸口,道:“你那里有什么东西还是这个吗?能送给我吗?我很喜欢。”顿了顿,又指了指身后的史令沣,还有坐在上头的史老夫人和史老太爷,笑着道:“他们也都很喜欢,还问我是哪里弄来的,都抢着要呢!”
史令桓听懂她的话,眼里顿时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来。他瞥了一眼史夫人,有些犹豫,有些忌惮。
宁韵继续鼓励他:“我们都想要,你不舍得若是这样,那我们不要了。”
史令桓听罢,猛得摇头,慌乱的在衣襟里又翻又找,掏出许多个花花绿绿的小荷包,大小样式都和宁韵那个差不多。因为太多,有些都散落在地上。
宁韵一时有些心酸,帮他一一捡起来:“里面的花瓣是你种的吧?这荷包谁做的?”他怀里揣这么多,是想要送人,却没送出去吧。
话刚问完,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丫鬟叫沁雪的就疾步上前,跪了下来:“回二少奶奶。是奴婢做的,少爷前阵子从花圃回来,就嚷着要这样的荷包装花瓣,奴婢便按他说的给做了一些。”
她是从小就伺候在史令桓身边的,最是熟悉史令桓的要求和脾性,所以史令桓不管去哪儿,她都必然陪着。回完话,她看到史令桓脚下散了一地的荷包,又怕满屋子的其他主子怪罪自己没照顾好少爷,就磕磕巴巴解释说:“少爷他,他本来是要把这些荷包送人的,说是花瓣香,比香囊好。可是……可是没人敢要。他就渐渐不敢送了……所以才都揣在身上,去哪儿都非要带着。”
史老夫人最适疼孙儿,当下就落了泪。
宁韵眼角也是泛酸,对史令桓道:“为何不送呢?我这个刚好干了,正想找你换一些花瓣呢。”说完,就从里面拿了一个荷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二弟,剩下这些,不放送给其他人吧,他们定然极喜欢的!”说完,就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史令桓。
史令桓很受鼓舞,脸上的表情欢喜非常,当下也不害怕了,拿起剩余的荷包,先是走到史令沣身上,递过去一个。史令沣接了过来,同样赞了一句“很香”,顺便挂在了腰间。
宁韵心道:看来,史令沣对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史令桓第一个送给他,说明他是不害怕这个哥哥的。”
史令桓受到鼓舞,又壮着胆子走到史老夫人和史老太爷面前,把荷包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