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冯仁的男子又干笑两声,不过已经没有方才畏畏缩缩的怂样儿了,这会子知道应该没性命之忧了,腰杆子也直了不少,朝宁韵做了个揖,才又道:“回二少奶奶话。实不相瞒,在下是来跟彩月妹妹提亲的。原本在史家府邸外候了几天,彩月妹妹她一直不肯出来见我,后来打听到她陪着您出府,便一路跟着来了这里,只求能见彩月妹妹一面,好求她原谅。今天,我在庄子外候着,瞧着一个女子出来……啊,就是二少奶奶您了。因为只看到一个背影,就以为可能是她了,所以就跟了上来。误会,原是误会啊!”
其实,这冯仁之所以想娶彩月,首要原因还是因为彩月是史家大丫鬟的缘故。如今自己家的生意有了起色,正需要一个可靠的后台帮衬着,这史家可不是就是么?他还听说,彩月伺候的二少奶奶已经是管家权在握了,虽然彩月只是个丫鬟,但像史家这样的大家子,哪怕吐个唾沫星子,也够自己家发的了。
利益当头,冯仁这才对彩月死缠烂打起来。另一方面,他也到底是个男人,他心里仍旧是怕彩月早被这史家男主子收房了。彩月越是不见他,他越是这般怀疑。后来,一听说这家人要来庄子上,冯仁便满心以为,说不准就是彩月和这家男主子出来私游呢。
因为一路上,宁韵被史令沣保护的很好,一直未曾露面,冯仁就只看到彩月和另一个丫鬟在男主子身边伺候,便更加这么怀疑了。今天早晨,一见到一个打扮那素净的女子和史家男主子出来,虽然就只看到个背影,但他还是断定,那个有可能就是彩月。就这样一路跟来了。
看着对面两位金贵人物脸色都不善,冯仁立马就补充了一句:“原本是看二少奶奶这幅素净打扮,才以为会是彩月的……实在是在下唐突了,二少奶奶这般的人物,便是穿作这般,也是气质逼人,实在……”这冯仁刚想拍几下马屁,好好称赞一番贵人,好讨个好印象。不料,不等说完,一个耳刮子就狠狠打了过来,直打的他双眼冒金星。
宁韵是想打他来着,可是她的动作实在没这么快。
动手的,是咱们沣二爷。
史令沣目光阴寒,看着冯仁道:“你再敢多看一眼,我立刻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真真是岂有此理,我的夫人,也是你这个败类能看的?!
史令沣说完,就站在宁韵面前,把她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他目光阴寒,看着那冯仁一张马屁脸,再配上那身质地尚可的缎子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像个窥伺美色的浪荡登徒子。再一想到,方才自己妻子被自己抱起来,娇笑可人的模样被这人都看了去,史令沣浑身的邪火就往外冒。于是,又一脚,朝冯仁心窝子里踹了过去。直把冯仁踹仰倒在地,口里“呜呼哀哉”的连连求饶。
宁韵看了,只觉得暗爽。
这个冯仁,哪怕真是把自己当成彩月了,那为何一开始不露面,反倒鬼鬼祟祟一路跟到这里。难不成是想捉奸么?哼,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宁韵生气是为彩月不值,这个史令沣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竟比自己还生气的样子。他哪里知道,史令沣这是醋坛子打翻了。要说因这点儿事儿就打翻心里的醋坛子,可着实有点夸张,可是,史令沣一想到另一个陌生男子的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媳妇看,他就怒不可遏。
这可是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吃醋,原来竟是这么酸的啊!
宁韵看史令沣一脸森寒的样子,生怕他再有动作把这冯仁打死了,遂开口道:“我们把他带回去,看彩月怎么说吧。”被冯仁这么一闹,再好的游山兴致也没有了。
史令沣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点了点头。
彩月和玉钗看到自家男女主人回来,正纳闷怎么回来这么早呢,待两人一侧身,露出后面被五花大绑的冯仁,顿时吓的险些叫喊出来。
彩月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却被宁韵拦住了:“你随我来。”说着,拉着彩月进了内屋。
“二少奶奶,奴婢……”进了屋,彩月就跪下想解释,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都跟我说了,晾他也没这个胆子跟我撒谎。”宁韵瞥了彩月一眼,扶她起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什么意思?他要提亲,你应,还是不应?”
彩月小脸虽是红了,却也没有任何欢喜和扭捏的神态,只道:“奴婢全听少奶奶的!”她这倒是真心话,她知道自己是个糊涂的,对宁韵却是万般信任的,直觉世间再没有比她通透聪明的人儿了。
她把先前同崔妈妈和玉钗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宁韵听,强调了一点:她并非对他表哥难以忘情,只是觉得条件尚可,不想自己的婚事再拖下去罢了。而且,她的家人,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宁韵一副很提不成钢的表情,道:“一个冯仁,就让你稀罕了?他纵使家财万贯又怎样?你就甘心去做继室?你哪里比他差了,便是做正室,也是瞧得起他!瞅瞅你自己那样子,真是不争气。”关于先前在山上,对这个冯仁的其他猜想,宁韵倒是没说。
经主子这么一骂,彩月也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却是浅了些,顿时懊恼不已。
“行了,跟我出去吧。你别说话,我自有主意。”
彩月跟在宁韵身后,重新来到了前头。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冯仁被五花大绑不说,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好不凄惨。彩月只觉得心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