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人头攒动,有窃窃私语者,有全神贯注者,也有迫不及待者,这原本还不是最顶级的比赛,却意外吸引得人群看戏的高潮,街上涌进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已经挤到润下殿殿外。
那润下殿的弟子看到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自己,心里更紧张了,重重的咽了口水,头上沁满了汗珠,不敢直视那紫寰宗的弟子,心理上一战便已经明显败了下风。
那坐在台上的宋远来又气又急,这平日最机灵的弟子,今日在擂台上怎么显得这般不堪?简直太丢人了!双手握着拳头,恨不得把旁边的茶杯给砸了上去,亲手把他拉下来得了。
这时,几个弟子又抬来了几缸水,放在擂台下,并给台上那润下殿的弟子加油打气。
紫寰宗的弟子不屑的看了看那几缸水,嘲讽道:“够了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等的,你把天凤城的河导流过来都没问题。”
那润下殿的弟子苦笑了一下,呆呆的应声道:“够,够,够了。”
“哼。”那紫寰宗的弟子不屑的双手叉胸,道:“那我们便开始了?”
“呃,呃。”那润下殿的弟子双手一扬,六个大缸的水就像一块面团一样飘起,在阳光下晃着七彩的光,甚是好看。
众人看这阵势,已知两人对战必然是一场恶战,更是热血沸腾。但人大多都看好紫寰宗一边,剩下为润下殿加油打气的,都多半带着嘲讽意思。
段九此时驾着马车绕过长街,往润下殿后门走。因为润下殿是在许多建筑包围的中间,所以他要先绕过长街,找到能向北走的路口,北上后,再绕小巷向南回,寻到润下殿后门所在的巷口。
而继续看回驭术交流会这边,那紫寰宗的弟子看到润下殿弟子那几团巨石大的水,竟露出了蔑视的笑容,喝道:“你这水,还是太少了!”
这喝声刚落,四周的地砖“轰”的一声,都裂开了向不同方向延伸的裂痕,仿佛地下有一头穿梭的巨型蚯蚓。众人急忙避开,因为原本人群便已经是擦肩接踵,这一跳开退避的,便你踩着我,我才踩着你,你推倒我,我推倒你了,人群瞬间大乱,各种辱骂声如雨水骤降。
但没等人群里的人回过神来,“噗”的一声,这地砖下的泥土如泉水一样喷出,黑压压的黑泥笼罩在整个擂台之上,遮天蔽日。
“混小子,你这哪是比赛。你这是要拆了我润下殿!”坐在台前的送远来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喝道。
“宋大叔,放心吧,待这场比赛完了,我们自然会把这泥土给你埋回去,不会损了你润下殿一砖一瓦的。”那边紫寰宗的人出声道。
“不损我一砖一瓦?你这还不算损了我一砖一瓦啊?”宋远来瞪着双眼,质问道。
“那也无妨,你叫你那弟子赶紧认输了,我们不就不打了嘛?”那紫寰宗的人挑衅道。
“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可是和平的交流会,你要太出格了,我润下殿还会怕了你紫寰宗不曾?!”送远来双眼尽是血丝,怒道。
“也没说谁怕谁,只是这比赛终归是比赛嘛?我们驭土的,不翻开砖,哪里有土驭啊?你又不备几个大缸也给我们装几缸土?”那紫寰宗的人反驳道。
“你!混账!”宋远来争执不过,怒的又坐回椅子上,重重拍了三下桌子。
那边润下殿的弟子,不知如何是好,瞄了瞄宋远来,又撇了撇台下润下殿的其他弟子,皆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这到底是要他打还是不打呢?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接招吧!”
段九已经赶到了润下殿后门了,他假装赶路的普通人,经过后门时向里面撇了一眼,两个守着门的弟子,看了他一眼,迅速喝了一声,示意他离开。
段九遂继续向前绕一点,但却见靠在润下殿后院的楼房之上,一个人向他这边奔来,待走到巷子中间时,那房屋之上的瓦片迅速飞出来,铺成了一座桥,架到对面的房屋之上,用这个方法,这蓝衣人像猫一样,窜了几个小巷。
段九刚闪过一个“小偷”的念头,但很多便发现不妥,这蓝衣,是润下殿的衣服!这人是润下殿的人,他为什么要从殿内逃出?
这时,殿内已经有人开始追了出来,正是刚才守在后门那两个弟子,还有一名比他们中年男子,正在拼命的追那逃去的人。
段九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一定是从润下殿里偷东西被发现了。而偷的东西,一定是和他有着一样目的的《水华经》。
去追那人还是趁看门的人不在了,继续自己的计划?
段九没有时间思考,他本能的将马头扭转,重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车迅速奔腾起来,他亦追那逃窜出来的人去了。
而与此同时,殿前的比赛中,那紫寰宗的弟子右手往下一翻,这成顿重的泥土便如同一块巨大的砖石向那润下殿的弟子压去。
那润下殿的弟子本能的用水抵挡这猛然袭来的泥土,结果不过杯水车薪,用鸡蛋碰石头,水瞬间融了泥土中,反而加大了泥土的粘合性,原本似沙一般分散的地图,瞬间变成了成块的巨石,直接拍在了那润下殿的弟子身上。
“轰!”
整个擂台都被泥土淹没,那润下殿的弟子,已经被一米多厚的泥土埋住了。
“混蛋!”宋远来怒骂一声,已经无法直视这场比赛,坐在椅子上疯狂的捋着头发,显然已经又气又烦的焦头烂额了。
“紫寰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