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月色清白,纵使有漫天星辰,林原也无心观赏,他只觉得肚子饿的厉害,身体亦觉寒冷,他抱紧自己,时不时抬头仰望一下屋顶上,期待这一个段九的身影出现。
可是,时间在斗转星移中流逝,林原始终没等到段九,他觉得饥寒难耐,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
林原坐在了圆桌前,着急的埋怨着:这小恒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在外面迷路了吧?这是要饿死我这兄弟啊。
林原望了望桌上的茶壶,在油灯光下泛着黄,他想喝一盏茶,手刚伸出,又恐怕喝了肚子更饿,便又缩回了手。
唉,罢了罢了,睡一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思量已定,林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又跑回了被窝中,正躺下,却听得长廊外有脚步声接近。
“回来了?“
林原遂又站起了身,果真见段九拿着两吊油纸包从门外缓缓走近。他脸如止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去了许久,而感到歉意。
“我的老天爷哟,小恒,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今夜就饿死在这鬼客栈了。“
林原急忙向段九走过去,到了段九身边便直接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油纸包,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段九淡淡说道。
“哎呀,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你都跑哪去了,怎么出去怎么久?“
林原一边埋怨和质问,一边急切地扯开油纸包上的绳子,剖开油纸后,大包小包里有烤鸡,有煎饼,有桂花糕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小吃,似乎是不知林原想吃什么,把夜市里有卖的小吃,通通都买了一份回来。
当然,林原其实也顾不上这么多,俗话说饥不择食,他现在但凡有口吃的,无论是糟糠还是泥巴,他估计都啃的下。
段九见林原吃的这般狼吞虎咽,担心他噎着,遂替他倒了一杯茶,劝道:“慢点吃,我又不会抢你的。”
林原嘴上依然捣鼓着食物,道:“我也不是怕你抢,你要吃便一起吃,我是真的饿了。昨日吃的那顿,只喝酒没顾上吃东西呢。”
段九亦是理解,遂不再多言,只静静坐于一旁。
坐了一会,段九见晚风吹进室内来,吹的有丝丝凉意,遂起身去关上门,却见长廊中天女曦竟站在房前的长廊站着,见他出到门外来,遂冲他妩媚的笑了笑。
段九走过去,问道:“曦姑娘,夜色不早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天女曦笑道:“段公子还没睡,我便不睡。”
段九道:“我这就回去睡了,曦姑娘也回去睡吧。”
天女曦轻笑,道:“那段公子,我回去了。”
目睹天女曦进了客房中,段九方才起步回到林原的客房里。
原来方才两人回来时,正是在长廊做的别,却不想段九进了客房,天女曦却似乎料定段九还会出来,特意等段九一个正式的道别。
女人,真是奇怪。
段九关好了门,又坐回林原对面的凳子上。此时林原已经把整个烤鸡吃完了,他翻了翻满桌的食物,选了块煎饼,咬了一口,在嘴间嚼了两下,惊叹道:“嗯,这个饼好吃,小恒,你也来一块吧。”
说罢,他用满是油的手,抓了一块递给段九,段九拒绝道:“不了,我不饿。”
“是嘛?不过这饼是真的不错,我给你留一块,明天你再吃吧。”林原把饼放回了油纸上。
段九坐在凳子上,眼神里似乎空洞无物,明明视线在满桌的食物上,却又没有任何的心思在这食物之上。
“我今日去过了林府。”段九突然开口,他语气平缓,坦然道。
林原这一口煎饼当咬下,听了段九这句话,煎饼在嘴中停留着,牙齿已不知咀嚼,整个人怔住了一会。
灯火摇曳,整个房子似乎也在摇曳一般,两个人的影子也在摇曳。仿佛其他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这火,这影在动。
“是,是嘛?”林原慢慢回过神,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的。我本想把你送回林府的。”段九语气依旧平和。
“送我回林府?”林原吃惊,林府这两个词他如今是既陌生又熟悉,每每听到这两个词,他都会不自觉的内心哆嗦一下。林原
林原把吃剩无几的煎饼放落在桌上,把嘴里咬下的煎饼嚼碎,彻底咽到了肚子后,方才问道:“那……那为什么不送了?”
段九答道:“因为,现在的林府不是以前的林府了。”
此话刚落,林原便瞪大了双眼盯向段九,他眼中尽是吃惊,是那种被人看穿了蓄谋已久的阴谋后的吃惊。如此难以置信,而又如此感怀于知我者敌也的可惜可叹。
“你……何出此言?”林原问道。
段九坦白道:“今日送我们一行人到林府的车夫问我是否认识林府的主人林洪。我听了后,很吃惊,什么时候,林府的主人成了林洪叔叔,而不是林田伯伯了?正因为有这个疑虑,所以我没有把你送到林府。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呵……”
“呵呵呵……”林原全身抽搐的笑起来,似乎听见了天底下最为荒谬绝伦的笑话一样。
什么时候,林府的主人不是林田,而成了林洪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原突然站起来,冲着段九怒吼。
段九依旧从容不惊,他坐在位上,并没有看向林原,没有看他那张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