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回眸一笑后,厉玦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整整一周没有出现过。金主不在,姚曳依旧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事。毕竟,她的雇主是纪尹,她的职责是照顾她听她的差遣。她不能因为金主似是而非的几句话而把自己高看了去。
在姚曳看来,厉玦说请她吃饭,也只是礼节性的客套一下罢了。而且他工作那么忙,搞不好已经把这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个星期他没给她点讯息多少让姚曳明白了点什么。她也不恼,毕竟这在她看来才是应有的反应。
只是,姚曳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厉玦竟然让她去他家,还列了张清单让她买一些菜再过去。
电话里,姚曳一直在犹豫。男未婚女未嫁的,对方还是她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这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厉总,这不太好吧。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姚曳低声下气的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希望他能取消这个不靠谱的决定。
厉玦轻笑,随即不容置喙的反驳道:“闲话,谁敢说闲话?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帮纪尹送东西的。”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疑问和略带怒意的语气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个下流的伪君子?会对你做什么苟且的事?”
姚曳连忙澄清:“不是的厉总,我没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买菜,一会就过去。”听到厉玦话里的怒意,姚曳急忙识相的应了下来。
厉玦满意的笑了笑,就挂了电话。姚曳抬头望着天花板,权衡了一会,只能无奈的放弃这得之不易的休假,一股脑的从床上爬起来出去买菜了。
交代完事后,厉玦从床上起来套了件居家服在身上。出国了几天,他好不容易才把时差倒了回来,而且那几天耳边遭受的轰炸,当真让他头疼了好几天。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彼此见了面都不痛快,可还是不得不一次次的去跟那人挑衅,顶撞。想起了前几天见面的场景,厉玦神色黯了黯,揉着肩膀处的淤青,去洗漱间洗漱去了。
周末大卖场的人格外的多,姚曳在一堆大妈的围攻下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买完厉玦交代的东西后,已经十点多钟了。姚曳站在厉玦家门口,犹豫了好久才按了门铃。厉玦很快就给她开了门,十分友好的接过她手上的一大包东西邀她进去。
姚曳有些晃神。以往她见到的厉玦都是穿着正装的,英气逼人的同时又给人一种不宜靠近的距离感。除此以外,他脸上的表情也很脸谱化;笑的疏离,生气也只是随意的一瞥,眉间微微皱起,不怒自威。想从他身上看到大喜大悲,那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可今天,当他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脸上挂着慵懒温和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时,姚曳竟觉得这样的他好看多了。
好像这个样子才是他应有的他。充满着生气,好像是活生生的人。连带着岁数也看着小了好几岁。
姚曳被她的这个想法弄得很无语。人家是商业巨子,人中精英,游走在各种大场合下,自然要把架子端的足,喜怒不形于色才对。这样子的人,怎么能用平凡来形容呢?
只是…….事情发展的似乎离她设想的有些远。
厉玦把她带来的东西带到厨房后,就系起围裙开始操刀做菜。姚曳看着他娴熟的刀工,和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后,把原本要说的话吞入腹中。
其实,她想说的是让她来吧,您那双签文件的手实在跟握菜刀格格不入。可看着厉玦行云流水的动作,姚曳只觉得自己上阵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她真的想问问,他做菜的技术,是跟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学的吗?
厉玦做着手里的事,头也不回的对姚曳说道:“无聊的话你去客厅看电视,想看什么频道自己调。”说完,原本慢下来的切菜声又变得紧凑而富有节奏感了。
姚曳应了一声后,就局促的走到客厅。这个家比起她住的公寓,实在是大太多了。就因为太空旷,所以姚曳一进来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好在她没进来前厉玦已经把电视打开了,所以走到客厅听到电视剧里热闹的对话声时,姚曳觉得心情舒坦些了。
只是,姚曳一直以为厉玦这个人是个性子冷淡的人。按理说他这种高端人才,业余生活应该是躲在书房里看书欣赏高雅音乐的。而不是现在这种浸泡在油烟瘴气的厨房里,客厅里还播放着家长里短的家庭lún_lǐ剧。
不过他声音开得也是大,原本空旷的大厅被他那么一放倒显得热闹些了。配上厨房里的油锅爆炒声,还真有了丝家的味道了。
姚曳随便调了个频道就看了起来,可她看的一点都不安心,电视剧的剧情她是看一段忘一段。这也不能怪她。毕竟金主在里面做菜,她这个小助理在这看电视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厉玦没她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喜欢靠做菜来发泄。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这个习惯,反正就喜欢油烟味和热浪拂面的充实感。让他觉得这空空落落的家里,能有一些人气。
又或许是大学时给那个人做上瘾了,所以这习惯怎么改都改不了吧。想到那些事,他原本放松的脸又变得紧绷了。
厉玦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姚曳一听见动静就倏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了。厉玦看着她整装待发的紧张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将菜放到桌上,伸手招呼了她。
“过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