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瑜郡主本是有备而来。
自制风铃是她和秦泽幼时的共同回忆,之所以将风铃送给太子妃而非殿下,一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能让太子妃识趣是最好,二是秦泽如今对她仍有怒意,当面送上风铃怕遭拒。
而若是秦泽在太子妃这里看到了她亲手做的风铃,她委婉的真心应该更容易传达到秦泽那边。
不得不说馨瑜郡主颇是了解男人心,按着惯常来看,若是福元圆欢喜地收了她的风铃,秦泽见了心中确实会因为福元圆而柔软一分。
只可惜——
福元圆又怎会喜欢莫名其妙的女人送来的莫名其妙的风铃。
还是号称充满了儿时记忆的风铃?
这种东西,早早扔掉才是最好。
不过,她并没有推拒掉风铃这份礼物。
毕竟,馨瑜郡主号称做了一个月才做好的呢。
与其让这份心意送到秦泽面前,还不如她收下了之后束之高阁。
哎。
为了秦泽,她好像心思变多了。
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小幸福,这点小心思用用无妨。
馨瑜郡主却是被银宝怼得憋屈极了。
待紧张错乱的情绪过后,福元圆让人上了茶,馨瑜郡主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狐疑地盯了眼站在福元圆身边的银宝。
她从未听过风铃招魂之说!
这丫鬟莫不是因为太子妃的授意胡乱编的?
害得她辛苦制作的风铃不能挂出来让阿泽看见,被太子妃收了之后怕是直接扔到库房里去蒙尘,实在是出师不捷!
太子妃比她想象中手段更高明。
招魂一说无论真假,都注定了让她这步棋变成了死局。
轻柔而和缓地深吸了口气,馨瑜郡主将茶盏放下,愧疚道“馨瑜本是一番好心,却不知娘娘还有这么多讲究,望娘娘莫要计较。今日过来,实是向娘娘说一声,皇后娘娘传召馨瑜进宫。”
她温婉一笑,“娘娘是主,馨瑜为客。虽说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一直在前院等候着接馨瑜进宫,但馨瑜总不好不告而去。”
福元圆眸光微动。
她就说馨瑜郡主这么好耐心呢,在她院子里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且丝毫不见不爽之情。
原来可不只是她在等。
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陪同着等呢。
待去了坤宁宫,以馨瑜郡主的功力,恐怕第一件事就将迟到的原因全部推在她这个太子妃头上?
啧啧。
如果皇后本就对她有意见的话,这下定能雪上加霜。
不过福元圆却是不惧,一来她刚只身去西南救了秦泽回来,二来她肚子里还揣着个娃娃,本就奉了皇后懿旨好生休养,她相信皇后不会因此对她有了成见。
“郡主怎么不早说?”
福元圆站起身,对翡翠道“翡翠,快送郡主出门。因为本宫有孕耽搁了母后的传召,那可不行。翡翠,你记得好生跟嬷嬷告个歉。”
馨瑜郡主自觉掰回一城,耷拉的嘴角总算向上翘了翘,起身离开了韬正院。
送走了馨瑜郡主,韬正院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福元圆对馨瑜郡主是否会去告状并无太大忧虑,自是该干嘛干嘛。
听听管事报禀府中事宜,处理店铺庄子的急事,到了十点多还用了小半餐庞嬷嬷精心准备的茶点,之后便被几位大丫鬟簇拥着到花园里散了一圈步。
午膳后又是一个时辰的歇息,待睡得饱饱足足后,银宝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娘娘,馨瑜郡主的消息奴婢打听到了。”
馨瑜郡主这么个危险人物突然来了太子府,睁眼一抹黑的福元圆自是顺手就让银宝去摸摸情况。
不想消息倒是来得挺快。
“馨瑜郡主是皇后的表侄女,五岁那年被皇后召进宫中,一直养在坤宁宫。”
福元圆托腮听着,银宝所说的背景倒是和秦泽讲的一致无二。
“据说她温柔贤淑,与殿下自幼关系亲睦,甚似亲姐弟一般。”
亲姐弟?
想起秦泽提到馨瑜郡主的面容神色,福元圆摸摸下巴思索。
若两人曾经亲若姐弟,那定然是发生过什么事导致关系破碎?
“有传闻说殿下幼时特别信任馨瑜郡主,曾有人在言语上攻击馨瑜郡主,殿下直接把人给揍了。”
福元圆若有所思地眨眨眼,食指在脸颊上轻轻敲了敲。
银宝又挑了些消息上琐碎的细节讲了讲,福元圆忽地问道“馨瑜郡主何时离京去的溪平?”
银宝歪歪头“娘娘,不是说了是六年前吗?消息上也是说的六年前。”
六年前。
福元圆托着头思考,六年前应该就是她第一次遇见秦泽的那一年。
秦泽去扬州城被人追杀,回京后上奏请示解散了学海泛舟。
那段时间,恐怕是秦泽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素来最得秦泽信赖的馨瑜郡主在那个时间离开了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么,极有可能是在她离京前和秦泽关系破裂。
福元圆越是深思,越觉得内情怕是不简单。
“馨瑜郡主离京去了溪平,”福元圆又复问道,“之后便一直在流云观呆着了?”
银宝点头“流云观是皇上专门为齐宁太妃建的,据说馨瑜郡主去了后,几乎连下山都不曾。”
六年时间在道观里修行?
福元圆表示难以理解。
按理说除非犯了大错,不然极少贵女云英未嫁去道观修行。
虽说名义上是陪伴齐宁太妃,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