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蔡瑁久久没有说话,遥遥看着东方半晌,突然深吸口气,叹道:“罢了,罢了!我蔡瑁也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些外来将领都能做,我又有何做不得,欺我荆州本土无人乎?”
说着,眼神逐渐转厉,愤然道:“拿我大刀来,今日就做给他们瞧瞧,荆州本土也有豪杰!”
“诺!”那小将大喜,转身便去提蔡瑁的大刀。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蔡瑁尽管不愿,但被众人刺激。也不得不亲自提刀上阵。
这与他缩在后面指挥是完全不同的,没有猛将带队冲锋。看不到能压住场的将军身影,兵士们终究心里少些底气,少些斗志。
在众人合力爆发之下,这一日终于取得突破性战果,浅滩防御壁垒接连破去两层,摧毁大量防御器械和物资,迫使益州军士全面回撤,退到了第四层防御壁垒后,这也是最后一层,一旦突破,便能一路平坦,直至龙透关的一面城墙脚下。
可这第四层防御工事却是尤其难打,由于他离龙透关太近,龙透关能很快给予支援,硬是顶住了强猛的攻势。
好在击破前两层壁垒,使得荆州军有一个广阔的地段缓冲,临时营寨可以转到浅滩上,有了一个立足点,更多的荆州兵士可以上岸。
这样虽然有背水一战之嫌,但因为江面有大量的水军和战船压阵,所以士兵倒也不惊慌,即便败了,也能保证安全撤退,两万水军时刻张弓搭箭掩护,撤离并不麻烦。
但攻势受阻,令赵云越来越忧心,坐镇符节的郭嘉无法抽身,本不yu多添王旭忧愁,但想到毕竟事关全局,最终还是不得不命人报知江州,以便那边了解战局。
快马狂奔,不过大半日,王旭便收到了情报。
虽然事关他自己的生死,但面对如今这般困局,他也没太过忧愁,毕竟益州的难取是千古留名,与田丰商议之后,顾不得自己不能劳累的事实,在徐淑、赵雨、典韦、黄叙、廖化等人的陪伴下,乘船赶赴江阳。
这也是不得不为之,刘璋几乎是收拢了全益州的兵力,不顾一切,死死遏制住了两条线。
垫江那边的战事更难,足足有十万益州兵马,结成三座大营,分别扼守各要道,虽然杂牌兵多,但守着没多大问题。
张辽、徐晃带兵过去,还处于小规模试探**锋,寻找破绽的阶段,难以短时间内将其击溃,毕竟无论什么计谋,总需要时间,需要铺垫,要等着对方可能的错误发生。至于强攻,那更是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他等不起,只能期待江阳这边率先突破。
二月十四下午,王旭抵达江阳浅滩,还在船上,就已经可以远远眺望到数里外的厮杀。
没有大规模的迎接,只有赵云带着少量人在此等候。
缓步走下甲板,踏上软软的沙土,王旭打量了前方的防御壁垒很久,才望了望面带愧色的赵云,轻言道:“子龙,你很不甘心?”
“嗯!”赵云咬牙点头。
“若我是主将,遇到这样处处受制余人的情况,肯定也不甘心,也会憋屈,所以很正常!你也不必背着太重的负担,我也征战多年,能体会到你们的难处。”王旭笑着宽慰道。
“主公……”
赵云开口yu解释,王旭却摆手打断,眼睛望着远方战场,缓步前行:“子龙,我现在是个旁观者,并不是统帅,所以我看得清,但你深陷局中,过于不甘心似乎蒙蔽了你的眼睛。”
“嗯?”赵云惊愕。“主公之意是……”
“你仔细看!”王旭微微一笑,接道:“你仔细看敌方的防御壁垒!”
“防御壁垒?”赵云微微一愣神,立刻回头观望。
王旭笑着接道:“看清楚了吗?他们主要是什么材料做的?”
“木头!”赵云立刻回道。
“是啊!”王旭从容自若。“是木头,他们的屏障是木头搭建的,器械是木头做的,连壁垒的基底也只有少数是大石头垫起来,更多是木头搭建,为什么呢?应该是时间不足,毕竟建一个龙透关已非一朝一夕之功,还要建这么庞大的防御壁垒,当然是以木制更快捷。”
“然而你再遥望壁垒两边,是山丘,但又并不是特别大的山,然后是绵延的山壁,不出意外,山丘制高点上必然有重兵屯驻,攻取的几率不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山上全是草木,最近似乎也有好些天没下雨了,再者他处于长江以北,你可曾听闻chun秋两季吹什么风?”
“若是东面的小山丘没了,突然变成光秃秃的,你说会怎样?”
说完,王旭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了赵云:“现在,想通了吗?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旁观者清,所以我能有点看法,但你现在才是主将,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和战报,不干涉你的决断。”
“此次过来只是看看,也为将士们添些士气,但具体事宜仍全权由你做决定,大胆地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吧!”
说完,王旭微微一笑,再次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