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有些发怔。当年皇甫嵩任由其在军中四处走动,对其到处惹事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权当没看见。原来竟是因为看重他的天分,有心培养锻炼。
他有些尴尬,但也对皇甫嵩升起了发自内心的敬意,收起嬉笑之色,郑重道:“皇甫将军,即便如此,可有潜力的也该给予机会吧。就像当年您给我一个机会那样。”
“周智此言甚是。”王旭适时接口,笑着说:“玉不磨不成器,有资质的年轻人终究需要多多打磨才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不嫌弃,不若出仕荆州,也不枉这七尺身躯。”
这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皇甫嵩、宗员和张超眼神交流片刻,都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好吧!”皇甫嵩终于松口,笑着说:“既然两位将军如此盛邀,那让他们年轻人去闯荡也是好事,不过在下族中,只有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有那个能力和资质,其它人还是算了,皆有局限,在这乱世之中恐惹大祸,不如好好经营家业,保个富足平安更好。”
“在下也仅有次子宗顾可以,其他不宜!”宗员笑着说。
“吾!”张超无奈地说。
其实几人说的话,是太过谦虚了,他们的后人中,绝不止这几个人有才华,只是几人曾经都走得很高,看得太透,明白这乱世之中,一旦出仕,处处危机,稍不注意就会惹祸,所以没有极高的能力,得到他们心里认同,就绝不会让其踏进纷争。
王旭虽然巴不得将人才挖尽,可也理解人家的考虑,能得到四人已经心满意足。
眼见事情定下,皇甫嵩凝重地转过头去,看了看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才悠然一叹,轻声道:“王将军,坚寿勇而重义,颇为善战,但缺乏大势之观,未能突破之前,将军不可让其单独统兵作战。”
“皇甫郦精谋善变,可个性倔强,缺乏缜密细思,易遭算计。”
“宗顾刚猛而有勇略,但脾性易怒,傲气太盛。”
“唯有张哲冷静多智,但却缺乏勇进之心,极易贻误战机,错失机会。”
王旭认真地听完,并未发表评论,只是笑着点点头。
很快,皇甫嵩的夫人们端着酒菜过来,众人的话题也随之移开。
可刚刚端起酒碗,第一杯都还没能碰过,外边却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皇甫兄,早前听到你的喊声,今日竟然将那窖藏老酒都拿出来了,在下在家中闻之,可真是食不知味,过来向你讨杯酒喝,不知可否欢迎。”
王旭和周智愕然,不知来者是谁。
皇甫嵩、宗员和张超却是面色古怪,彼此对视后,突然齐声大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怪怪感觉。
来人大摇大摆地径自走进屋内,满面红光,可目光一扫,看到王旭和周智时,瞬间怔住。
随即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旭和周智同样发愣,可两人反应却足够快,其刚踏出两步,王旭已是朗声大喝:“袁伯业,哪里去!”
来人浑身一颤,闷了半晌,愁眉苦脸地转过了身来:“子阳贤弟!”
“哈哈,果然是伯业兄,世间传闻你死了,没想到也躲在这儿,怎么,见到我就躲!”王旭大笑着说。
此人正是前山阳太守,袁遗!
一身农夫打扮的袁遗见被认出,无奈地叹口气,不自然地寻到位置坐下:“哎!早年为袁绍、袁术二个兄弟所逼,夹在中间苟活,后为袁术所败,无奈走至徐州诈死脱身,其后辗转漂泊,搬至荆州南阳。”
“后来偶遇从北方南下的张子并,便与他们三位有了联系,数月前得三人来信说这边热闹,便在他们帮助下迁了过来,隐姓埋名。”
“原来如此!”王旭释然:“那伯业兄为何见到我便走?”
“哎!”袁遗摇摇头,苦涩地说:“我袁家兄弟手足相残,杀得你死我活,在下亦是兵败逃亡之人,天下人尽皆笑话,还有何颜面与故人相见,也就是早前因子并而泄露行踪,这才干脆迁来此地。”
“哈哈哈!”宗员大笑,促狭地说:“伯业脸皮薄,让我等不要泄露其行踪,每当荆州来人,其都躲于家中,偷偷观望,没想今日竟然自投罗网。”
王旭也乐了,没想到袁遗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当下不由开解道:“伯业兄何必如此,乱世之中,世事无常,阁下并未有什么过错,何来无颜以见天下人?”
“这下不想见也见了!”袁遗懊恼地说。
见到他这幅模样,众人都笑了,周智很快将话题扯到他处,几杯酒下去,便让其逐渐放开。
王旭并没有急着说事,反而与几人聊及过往,谈天说地。
直到气氛热烈,众人都晕乎乎的时候,才将欲请几人出山授徒的事情说出。
本以为会费些周折,没想到竟然略作犹豫后,就个个满口答应,对于传授胸中所学很有兴趣。
想来不仅是因为他们太闲,同时也可能是思想作祟,他们终究希望能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流传后世。
只是几人都有言在先,只负责传授,绝不参与荆州任何军政事宜。
王旭当然是一口答应。
此后,酒桌子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