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为泉之眼守夜的两个村民状态也十分懈怠,其中一个找了个地儿靠着石头打盹,另一个也席地而坐,脑袋一点一点,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梁珺此行出门,并非一点准备没有,她不会像韩立那样明晃晃揣着把枪在包里,但她带了自己平时遇上麻烦惯用的麻醉枪,并用这东西成功放倒那个昏昏欲睡的村民。
泉周边地势开阔,绕着泉的一圈按照惯例点了火把,映的那一片亮晃晃,两个守夜的村民中间隔了泉,而梁珺还未能接近泉,她躲在不远处的树背后,小心探出脑袋看未被麻醉的村民,不确定要不要给这人也来一针,一方面是因为麻醉针剂宝贵,她没带多少,另一方面,从这个角度是不可能射中那人的。
她纠结一阵,为图稳妥,还是决定绕路给那人也来一针,为避免惊动沉睡中的村民,再三观察地形之后才确定潜行路线,甫一转身,刚迈出一步,身后忽地有动静。
梁珺心中一惊,这里不比树林,几棵树长的稀稀拉拉,她竟然没发觉有人靠近,来人的手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手箍着她的腰,几乎将她拎起。
她在几秒的惊慌之后镇定下来,被那人拖着,脚尖虚虚在地上划出半圈,是那人转了个身隐蔽在树后面,而她也已经闻见他身上的气息。
她已经变得丧气,李林实在太靠不住了,大事小情指望不上,现在就连闭嘴也做不好。
韩立见怀里女人一点儿挣扎的意思也没有,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梁珺嘴巴得了空,但也不敢大声,手推了一把他还搂在她腰间的手,小声说:“先放开。”
韩立没放。
她蹙眉扭头看去。
大树之后背着光,男人的轮廓在暗夜里面显得更阴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极端不悦的气息,却一言不发。
梁珺不想输阵,语气冷硬,“你别来碍事行不行。”
因为音量小,她话出口才觉得一点气势也没有,但她又没男人那么大的气场,只能努力瞪着他表达不满。
昏暗的光线下,韩立盯着她几秒,最后别开眼,先往泉的方向望了一眼。
守夜的村民没有异状,他收回视线,手捏着梁珺肩头将人转过来,没等她说话,弯身打她腿上一抬,将人直接架在了肩头。
梁珺还是懵的,只感觉血往脑袋冲,腹部被男人硬邦邦的肩头撞了之后就牢牢抵着,她没想到他会用这个高难度且十分不雅的姿势,立刻就挣扎起来。
却不敢出声,这时万一惊醒村民,两个人都要完蛋,她视线直直过去就落在男人侧腰,她在那里抓了一把,如愿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紧绷。
他也没法大声呵斥,咬牙切齿低低问:“找死?”
“放我下去……”她又在他后腰戳了两下。
韩立吃定了她闹腾也不敢有大动静,转身就寻了静僻的小道走。
梁珺气急,但是这个姿势攻击范围有限,而她又不敢出声响,只能暗戳戳地对着他后腰那块又打又拧,腿踢了几下,然后她觉得臀上一疼。
男人居然在那位置连拍两下,一只手又束住她双腿,她本来这么倒挂着就血液都往脸上冲,这时更是觉得难堪,气的脑袋空白,直到男人已经过了小径走到村民居住的区域,绕到了便于隐匿的院墙之后,她忽然发狠,不管不顾地挣扎,全身都在乱扭乱动。
韩立有心将人直接扔地上,最后还是没有——她身上有伤。
所以他还是弯身,将她好好地放在了地上。
他刚直起身,眼前晃过纤细的手臂,他反应极快一把攥住。
四下还是黑暗,梁珺脸如同火烧,扬起的手却没能如愿落在男人脸上,她手腕扭动两下。
韩立说:“你用麻醉枪?”
她没说话。
“针留在村民身上,有可能会引起村民怀疑,我去把针取了,你要么自己先回赵成家,要么在这里等我。”
梁珺心想,等你个头。
她手腕又一动,他就松开了,见他要走,她赶紧将人拉住,“我那一枪不能白射,都到这里了,你让我去吧,既然梁叶和泉之眼有关,也许换成是我泉之眼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我可以从那里顺利脱身,还能搞清楚泉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想吗?”
男人不语。
她看出他的犹豫,赶紧加码,“你不是想救你妹妹吗,如果搞不清泉之眼的事,怎么救她?”
韩立静默几秒才开口,“再给赵莺莺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行不通,不用你来我也会想办法再来一趟。”
梁珺问:“你觉得赵莺莺行吗?再说万一破坏仪式,结果会怎么样谁说的准?”
“总得试试,这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这里时空的锁定是和仪式捆绑在一起的,仪式应该可以打破这个死循环,至于破坏仪式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顿了顿,“做好最坏的准备,到时见机行事。”
梁珺拧眉,还没接话,他补充:“就算赵莺莺再失败一次,仪式结束当夜才是探泉之眼最好的时机,仪式刚完成,村民的警惕性会稍微松懈,到时我会去看泉之眼,你可以一起。”
梁珺虽然不太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些道理。
她陷入犹豫,又纠结出一句,“可如今我们在村子里,万一仪式结束当晚,我们陷入和村民一样的状态,被记忆重置了呢?”
“我本子上有记这段时间的事,平板里也有记录,暂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