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脚腕,不准她动作,慢慢低头下去。
梁珺一口气险些哽在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是汗,他起身压上来亲吻她,她别过脸躲,他扳着她下巴,“你嫌你自己?”
她身体虚软,声音也是软的,“我嫌你。”
他扳着她下巴,硬是吻上去,这会儿她就连踢打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只能任他动作,她试图闭着眼装死鱼,但毕竟初经人事,还是因为疼痛皱紧眉头闷哼出声。
结束时他在她红肿的眼角轻轻吻了下。
这是全程他给她唯一一个近乎怜惜和温柔的吻。
梁珺又疼又累,迷迷糊糊睡着,以为睡了很久,睁眼时也不过是午后。
房间寂静无声,有风拂动窗帘,一只手臂沉重地搭在她腰间,她咬咬牙,小心地将这只手挪开,慢慢起身。
韩立躺她身边,睡的也沉,他们都很累了。
她摸摸身上,之前黏腻不堪的地方已经一片干爽,想来是她迷糊的时候他为她清理过,她心情复杂,感动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
下床穿了衣服之后她蹑手蹑脚拿自己东西,瞥见桌上放着自己的车钥匙,她看了沉睡的男人一眼,将钥匙拿起放包里,然后往门口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站在原地几秒,返回来到床边,俯身下去,她盯着男人深邃眉眼,他在睡着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人也显得温和很多,她开口,很小声说:“我没骗你多少,不管你信不信……”
她顿了顿,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小心地靠近,在他脸颊上落了个轻轻的吻。
她想,对于他做的那些很过分的事,她也不是原谅他,只是既然已经是最后,已经是告别,她想暂时地忘记那些。
她再度起身,路过桌子时从上面拿了一支烟——正是之前他含在嘴里但到头来没有点的那一支烟。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小心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眼,慢慢翻了个身。
他又躺了一阵,外面有人砸的门板砰砰响,李林焦急的声音传来,“韩立,你在吗……”
韩立起身套了件裤子下去开门,李林一看到他就赶紧说:“我和佳乐刚才从窗口看到梁珺把车开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她一个人要去哪里?”
韩立折回屋子里点了支烟,才回答心焦如焚的李林,“我不知道。”
“她该不会是还要去找她那个怪物妹妹?”
韩立坐在椅子里,深深吸了一口烟,“那是她的事。”
“那很危险……再说咱们怎么办?”
韩立抬眸,“你慌什么,这里是若羌县,有出去的大巴,也能租车。”
李林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下脑门,“唉,我这段时间真是被困在村子脑子都傻掉了,我去和佳乐说……”
才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看他,“那你呢,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去找梁珺?”
他眯了眯眼,“我为什么要找她?”
“……”
李林摸不透这俩人的关系,也摸不透韩立的想法,但还是犹豫着问:“你和她不是……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没情况,”他弹了弹烟灰,“我和她,什么也不是。”
李林没敢再问,正要走,忽然听得他又问了一句,“你和刘佳乐确定过时间没有?”
李林挥了挥手机,“我和旅店的人对过了时间了,村子时间和外面一样,就过去二十天。”
李林离开之后,他摸出自己包里的平板打开。
屏幕上是动态的画面,却也过分安静,只是一条马路,前端延伸进广袤的沙漠里,而画面的视角在不断往前推进,有时颠簸,伴随着汽车引擎工作时的轻微声响。
她已经快要离开镇子。
……
梁珺一个人开车,白天路好走,快到傍晚时候她就抵达了之前村子的位置。
她对了一遍经纬度,gps功能正常,手机除却信号比较弱以外也很正常,只是面前漫漫黄沙,哪里还有南贾村的踪影。
沙漠里格外空旷,有风带起砂砾在空中,她下车后在原本村子的位置来回走,耳边却只有风声和她的脚步声。
就连之前那个怪异的加油站也找不到了。
一切仿如南柯一梦,虚幻的令人迷茫,她站在原地张望许久,天地间除却无尽砂砾空无一物,她这样渺小。
她在太阳落山之前驱车离开。
这一路下来,梁珺没有和韩立,刘佳乐或者李林互留过什么联系方式,折回去的时候她舍近求远地选了另一个镇子做暂时落脚点,在简陋的旅店住了三天,并在镇上诊所处理了下自己手腕和之前腿上的伤,在第四天离开若羌。
因为手腕带伤开车太久,她辗转到乌鲁木齐之后低价卖掉了自己那辆车,最后乘飞机离开新疆。
飞机上,她昏昏沉沉地眯眼假寐,而邻座有人正给孩子讲一个有关于宿命的故事——
从前有个商人,在巴格达著名的集市做生意,有一天他见到一个陌生人差异地打量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死神,他脸色苍白逃离了集市,长途跋涉去萨玛拉,他想这样死神就找不到他了,但当他终于到达萨玛拉时,商人看到等待着自己的正是残酷的死神。
好吧,商人说道,我放弃了,随你处理,但请告诉我今早在巴格达见到我为什么那样惊讶?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