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是哭着跑出了门,才出门他就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往里头看了一眼,他在等,等着父王或许会吩咐自己回去,然后安慰自己,如果父王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他在门口才站了一会,就听见里头那个最讨厌的甄珠的声音!他居然在里面!他还在嘲笑自己!
——对于雍王的那种说不出口怨恨,如今有了明确可以对付的对象,二阿哥的双手紧握,拽的指尖发白,而后大踏步的离开了书房,小六子眯着眼跟在身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二阿哥回到了李侧妃的院子,等着他进门,出来迎接的白芷忙给小六子行礼,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囊塞了过去,小六子随手一颠,里头倒是有些分量,他嘻嘻笑着对白芷道:“王爷吩咐让娘娘看好了二阿哥,今个是幸好没出什么事,若是日后冲撞了什么,总是不好的,我倒是把人送到了,这就走了。”
白芷听罢点点头,而后就低着头送了小六子离开,等着她转身,那二阿哥早就一头扎进了李侧妃的屋子。
她下意识的缓了步伐,有些事情,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毕竟跟主子比起来,她的命根本不算什么,等着小主子觉得自己碍眼了,还不知道死哪里去呢。
知道李侧妃手段的白芷抿了抿唇,而后擦了擦自己吓的有些白的脸,而后慢慢的推开了门。前后不过时一炷香的时间,里头的二阿哥似乎已经哭完了,李侧妃见着白芷,就吩咐:“送一盆热水上来给二阿哥洗脸。”
她吩咐完就转脸对着自己大儿子,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小子真是出息,长得这么大真的是让我给宠坏了。”她说罢叹了口气,要说这个儿子来的实在有些早,若是再晚一些时候就不需要这样了,偏偏跟着雍王妃是前后脚,着嫡子才出生,她就坏了身孕,要说雍王妃对自己没成见根本不可能,也正是因为自己怀孕的时候担惊受怕的,所以这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大儿子的身子才这样差。
“偏偏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既不是父王的儿子,还是外头来的人,若是府里的弟弟,我还能想的明白一些,可是父王居然对我比对那小子还差,我不甘心,母妃,我不甘心。”二阿哥这会才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撒着娇,而后把自己埋在了李侧妃的肚子上。
李侧妃伸手摸了摸二阿哥的脖子,就见着白芷递上来的热帕子给他擦了脸。
“你要知道,人的命数是固定的,你若是觉得不甘心,就想想王妃早夭的嫡子,他可是及其万千宠爱于一生,可是那又怎么样,没有命,什么都不用讲。”李侧妃说的很慢,她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二阿哥,安抚着。
雍王妃的儿子出生在年初,大雪纷飞的日子,因为生辰好,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大阿哥是有出息的,怎么可能没出息呢,他的母亲是雍王妃他,他的父亲是雍王,再不济日后也是个世子,又是皇亲国戚的身份,李侧妃每每听到那些话都忍不住的嗤之以鼻,骗谁呢!
二阿哥不自觉的抖了身子,他忽然想起了幼年时候的记忆,他被李侧妃捂住了嘴,里头是不停哭泣的雍王妃,床上则是对着自己笑的大哥,明明那会他是知道的,可是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带着秘密就这么的离开了人世。
雍王的嫡子就在一次不慎着凉发热中去世了,事后母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部换了一批,当然年侧妃的也是,当时她才刚刚进门,雍王府里大小管事都因为大阿哥的去世而被责罚,留下来的不过是草草几人。
就是大哥带走了父王的笑容,以往还能有的温情都在那一次消失不见了,母妃是知道谁害了大哥的,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是知道是谁下的手,可是那人已经死掉了,所以秘密就掩埋了,过了不久原本的贝勒府就变成了雍王府,新修的府邸掩盖了过往的一切。
“母妃,当初是不是太子……”二阿哥抬头一把抓住了李侧妃的手。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李侧妃的脸色一变,忽然发现自己儿子被自己下白了脸,这才吞咽了一下嘴里的唾沫,而后微笑,“别怕,母妃只是有些吃惊。”
李侧妃把儿子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的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而后伸手摸了摸:“不要怪母妃,有些事情,你是不该知道的,只是你要晓得就算没有天生体弱绝对活不到如今,王爷的子嗣出的早,大殿下连着四胎皆是哥哥,太子也不知道因何一直没有子嗣,只有王爷早早的便有了嫡子,而这个嫡子偏偏备受圣上宠爱,当初才出生就在宫里办了满月酒,等着周岁抓周圣上又是亲临,谁都不能让他活下去,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先忍不住动手的居然是太子。”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自己儿子,一知半解最危险。
李侧妃慢慢的回忆起来,她抱着二阿哥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当初大阿哥去世,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场的,也许是因为如此,所以自己儿子才上了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明明知道全部的,都已经死了,所以到如今大部分只知道是太子下手,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下的手。
“怎么可能,父王之前明明是□□,便是旁人不知道,太子也是知道父王对他忠心耿耿的。”二阿哥忍不住反驳了李侧妃,他虽自己心里阴暗,可是看雍王确实崇拜非常,在他眼里,父王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忠心的人